邱声点点头,意思是听闻夏的。
《》是常规时长,第一段副歌结束时统共一分半钟,正常人晃个神儿,聊几句就过去了。闻又夏到底存了一点戒心,没把底牌都摊出去。
而全程排练,邱声偶尔扫白延辉一眼。
对方似乎没意识到这是一首新歌,仍愁眉苦脸,外界所有干扰因素都抵不过他正在处理的事,中途还头疼地揉着自己鼻梁。所有的反应都让邱声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警觉过头,又想,他对这个一点感觉都没有,是歌不太行吗?
邱声也变得矛盾了,在想要证明他们新作有所突破的同时,又不想对旁人展示全貌。捂得越紧,别人期待越高会不会失落也越多?
要演一遍吗?
要不演一遍吧?
他快被两种念头拉扯得精神分裂,腹部紧缩地疼痛,邱声捂住那里看向闻又夏,对方专心致志地完成一段点弦,然后蓦地收了手。
贝斯一停,旋律立刻单薄,紧接着顾杞也停下来,鼓点不知所措地落了一拍。邱声的心像被揪住,他瞥见白延辉在这时诧异地抬头环顾排练室,但很快又不管他们了,仿佛刚才听见的这段并无任何新意。
继续。
邱声听见自己说话。
卢一宁不疑有他,以为先前是意外丢拍或者犯了错,现在邱声发话,下一秒干净的鼓跟上邱声的节奏。然后是吉他,弹出一个小节后,邱声终于感受到贝斯线,先响了两次,最终相信他,犹豫地填充每一丝旋律缝隙。
四分钟的歌,邱声看见白延辉从闷头不语到打字动作放慢,到最终一脸震撼地抬起头。
他在那一刻胜利了,短暂的,自作主张的胜利。
最后吉他声消失的同一时间响起掌声,空旷地回荡在整间排练室。白延辉鼓着掌朝他们走来,不可思议地问:这首歌是你写的吗小邱?
闻夏。邱声说,我写了贝斯线。
完全分辨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写的曲,闻夏编的贝斯线,特别那段点弦和他以前感觉非常相似怪不得你俩这么好。白延辉难掩激动,真的太好了,你们根本就是一个人闻夏,你比以前更有想法了,祝贺你!
闻又夏躲开了他过分炽热的视线:我们本来就在一个乐队。
我请你们吃饭,我真的我今天一定要请你们吃饭!白延辉说,现在就收工吧,这附近新开了一家台海风味的餐厅,做得很正宗,现在去可以不用等位走吧走吧,别练了,那地方就两个站,晚点你们回来再排也来得及嘛。
吃过饭白老师还来吗?顾杞问。
白延辉摇手:我晚上还有事情,一泽那边嗐,他半天看不见人就要视频的。
更是落实了他和胡一泽关系不同寻常,邱声心里最后一点猜疑也打消。晚上还有大把时间排练,邱声便顺从地接受了白延辉的提议。
下午五点,结束排练比以往都早。
离开写字楼时遇到瑜伽班放学,总喜欢在晚饭前给他们送点饮料糕点的女老师这天刚送走学生,他们在电梯口遇见时,对方刚走出来,拿着手机对准不远处的一个窗口。
薛老师你在拍什么啊?卢一宁见她手机是摄像头模式。
薛晨朝他一笑:夕阳很好看啊,我录个小视频发朋友圈。
邱声情不自禁望过去。
那的确是一片灿烂的晚霞,与远处的海洋连在一起,橙黄、深蓝、浓重华丽的紫粉勾勒出不属于春天的颜色,太强烈,也太鲜明,仿佛提前进入盛夏。
确实好看,我都想写歌了。身后,白延辉笑着说了一句。
诚恳,激动,热爱音乐,那是这天邱声眼里的白延辉。
他背过身去对闻又夏做了个你觉得呢的口型,闻又夏笑笑,牵着邱声的手,指尖卡住手链上那枚湖底蓝的拨片,在他内侧的脉搏划了一道。
走进电梯时身后阴影缓缓关闭,日后邱声再回忆这一幕,夕阳的颜色变得黏稠荒诞,而那道影子成了一张血盆大口。
径直吞没他,他的恋人,他的理想,他所有的春天。
作者有话说:
瑜伽班薛老师,这个后面要考的(划重点)
tomorrow开始刀子密集,我躺平了,等一口气更完再休息哈
第53章 地动无声
白延辉参观排练室后又过了两周,期间银山在布兰卡演了春节后的第一场,是和Woken拼盘,气氛很嗨,结束后有乐迷问起了新歌。
很快了,我们也准备得很好了。
邱声说完,看见乐迷表情瞬间变得非常期待。
他同样期待着这首歌灌录完毕后大家的反应,翌日联系了柳望予,询问太果经常合作的录音棚是不是有空位。柳望予答复说最近有个女歌手正在录唱片,她为银山找了最好的混音师,想要更好的效果可能得过段时间。
已经等了很久,不差这一两天了,邱声耐着性子,到柳望予终于通知他们可以录音后,他兴奋地把闻又夏从床上拽起来:快走,快走!记得带上谱。
闻又夏这天不正常,看不出是生病了还是怎么,好像提起什么都兴致不高。但他平时也和现在差不多,因为即将混音制作这首盼望已久的新歌,邱声被兴奋支配,捕捉闻又夏情绪的雷达有片刻罢工,没能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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