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hy顿了顿,继续说,“但是这几次无论是你的问题还是你的回答都有了明确的改变,变得真实可信,作为一名专业的心理之咨询师我能够从录音里明显地感觉到。并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在这几次的咨询当中,你提及最多次的人是周鹿鸣小姐。”
许言并没有和cathy坦白周鹿鸣的身份和自己的计划,只是稍加提及近来烦恼自己的核心是周鹿鸣。
Cathy无疑是专业的,她值得许言支付的高价咨询费。
许言微微一笑,“是么,我提了多少次?”
“在近期累计的360个小时的咨询时长里,你至少提了720次她的名字。”
许言苦笑,“你居然还计算她名字的次数?”
“这是我的工作,对你提及的关键词频率都会有登记记录。”
“了解了。”许言若有所思。那么下次就记得要收敛一点。
Cathy早有预料,“我是你的心理咨询师,你可以向我展现最真实的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受到法律保护,还受到心理咨询协会的监督,所以在我面前你真的不用再隐藏真正的你。”
许言欣然说,“好的,我会毫无保留。”
Cathy无奈,她知道许言还是以前的那个许言,其实没有改变。而且她逐渐感觉到许言好像在偷师学艺,借着向自己做心理咨询的理由,暗地里在利用心理学技巧对她身边的人施加影响。
周鹿鸣周小姐就多少受到了这样的影响,她被许言雇佣、得知许言曾经帮助过她,还被许言从一件危机中拯救出来,如果cathy预料没错,在这次坦白局之后,周鹿鸣小姐会更加对许言死心塌地。
如果许言是个男人或许这件事会变得更加容易一点,但许言是个女人,所以她要花费在周鹿鸣身上的时间和精力要多一点,才能取得周鹿鸣的全心信任。
Cathy不得不警告许言,“言,你最好不要被我发现你在做坏事,否则我会举报你。”她早就感觉到了许言身上的危险,但是直到现在才觉得紧迫起来。
许言耸耸肩,“我自己就是持有律师证的,我又怎么会知法犯法?”
Cathy心里想,就是因为你太聪明又懂法律,所以我更加害怕你钻漏洞干坏事。但这也只是她的猜测,毫无证据。而且她确实很欣赏像是许言这样优秀的女孩子,高材生,智商和外表都很优越,在第一次见到许言的时候,她很奇怪像这样的人怎么会发生心理问题,后来接触几次之后,她才逐渐感觉到许言的与众不同。
许言执意回国要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Cathy觉得,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许言从前做的种种努力都是背景,从她回国开始,宣布了她真正计划的开启。
这次的咨询很快结束,Cathy看着断开的电脑屏幕,心中为那位周鹿鸣小姐的未来而担忧着。
希望这只小绵羊不要被许言这头狼给卖了还要帮她数钱。但这样想大概也不对,因为狼不会卖羊,羊是它的食物。
被不认识的Cathy同情的周鹿鸣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她在洗澡,仰头对着花洒冲刷的时候还莫名其妙地想着浴室里该不会有摄像头吧?许言该不会在偷看吧?她回忆那间书房里的监视器屏幕,准确地对照了在许言家里发现的那些明显的和不明显的摄像头,确认了的确没有浴室这种隐私地带的监控。
擦干水渍穿上浴袍,周鹿鸣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一会儿呆。她的背景经历复杂,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也经历过许许多多其他的女孩子没有经历过的绝境,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击垮她,相反锻炼出了她现在的性格和技能。
许言的坦白让她内心波动,镇定下来之后,她觉得既然许言已经坦白到这份上了,应该已经没有再欺骗自己的企图和阴谋,她的开诚布公是想和自己建立起更坚定的联盟抛出的橄榄枝,自己没有理由不接下。
用梳子梳理了一下头发,周鹿鸣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似乎鲜活了起来。她扯起嘴角笑了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她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轻易地扮演任何人任何角色。
要相信自己,她对自己说。
干完这一票就远离这一切,重新生活。
许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她的卧室完全没有灯,拉开紧闭的窗帘,单面玻璃外落日的余晖照了进来,投射到卧室的地板上,也照亮了隐秘的角落——许言卧室的那扇贴满了照片的墙面。
许言拿着一瓶塑料瓶装水站在照片墙跟前,凝眸盯着这片墙上的一切——有一家三口的合照,有陈旧的车祸报道新闻照片,有周氏家族的全家福,还有标注了日期的机票照片……
她的身后房间内空无一物,地上有一个光秃秃的床垫,被褥和枕头散乱地铺着。
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许言用红色的马克笔将一张男人的照片上画了个叉,那个男人还在不久前被记者拍到匆匆去召开董事会的画面,他是卢氏集团的董事长、掌舵人——卢克的父亲卢勇。
卢氏集团虽然还维持在他手中,然而商业价值已经大打折扣,股价也处于历史上的低位,虽然影响不了长远,但至少让许言赚到了一笔援助基金会的支持基金。
卢克深陷刑事诉讼风波,进而卢勇的当年为了卢克所做的一些事情也逐渐被揭发出来,让市场对卢氏集团更加悲观。至于卢克本人,除了被一起拘留的流浪汉打了一顿之外,还在就诊的医院出了个小小的意外——摔了一跤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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