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拿着项链,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她环视周围,试图能找出项链的存放地点,但一无所获,除了墙壁上挂着的画,就是盖着白布的画框。
总不能价值连城的项链被丢在拐角,然后被奶狗正巧翻出来。
而且这项链怎么说呢,它给她的感觉和墙上的画有点像。
云姝左右为难,拿走是不可能的,得把它还给原主人。
奶狗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发出委屈的呜咽声,可怜兮兮的。
云姝摸摸它的头:“谢谢你的心意,但这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安静的画室中,敲门声响起。
张丞站在门口,“你怎么在这里?快到集合的时间了。”
“咦,这里是……”张丞走进来打量四周,诧异道,“这幢别墅居然还有画室,我都不知道。”
云姝看到他,眸光一亮,别墅主人是张丞的亲戚,把项链交给他就行了。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
此时,张丞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幅画上,画上的恶魔有三个头,人头,羊头,牛头,它骑着一条龙,手上拿着剑和旗子,笑容诡异,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小狗在这里找到一条项链,应该是别墅主人不小心忘在这里,或者是以前房子主人留下来的,好像很贵重,你找个时间把项链还给他。”云姝快速道。
然后等她说完,一秒,两秒,一直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画上,整个人一动不动,黑暗悄然涌动。
云姝疑惑道:“张丞,张丞?”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这是西方地狱中的一位恶魔,阿斯莫德,你对他感兴趣?”
张丞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转头看向她,表情很奇怪,混杂着兴奋和其他一些情绪。
一直压抑着的心思剧烈膨胀,情感再也控制不住。
云姝感到有点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张丞不答话,一步一步靠近,气氛变得紧张,云姝捏紧手中的项链,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后退,面前的人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她和路临晏认识多久,就和张丞、郑余珏认识多久,从没看见过他这副模样。
“张丞,有话我们可以慢慢谈。”云姝尝试和他交流。
可张丞脸上的兴奋越来越多,他注视着眼前的人,她是他是日思夜想的存在,莹白如玉的肌肤,摄魂夺魄的面容,每一处都毫无瑕疵。
那个人意外死亡,如果不是路临晏抢先出手,陪在她身边的或许会是他。
现在这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张丞能清楚嗅到她身上的幽香,如同丝线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他。
“姝姝。”他喊出藏在心里的称呼。
云姝错愕,这称呼太亲密了,张丞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双方还是要保持一定界限,“请你换个称呼,谨谨还在下面。”
她严肃提醒,想要拉回他的思绪。
张丞反而笑了:“你在意这个吗,太好了,我很开心。”他道,“姝姝,你不用担心,我和于谨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床伴而已。
张丞咽回后面的话,他不该用这些词来污染她,“总之,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两人只是在外人询问时选择不回话,然后大家擅自将他们定为男女朋友。
男人高大的身形具有压迫感,云姝不断后退,心中绷紧,她不明白在门口还好好的张丞为什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好像来到这幢别墅后,大家都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
张丞贪婪地注视着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碰碰她。
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的兄弟,忘记了心上人的意愿,满心只有自己的欲望。
蹲在凳子上的奶狗探出爪子,尖锐到可怕的指甲泛着寒光,它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的脖颈,嘴中隐隐出现獠牙。
它可以轻而易举夺走这个男人的生命。
“张丞!你在做什么!”路临晏暴怒地冲过来,一拳将人打倒在地。
这一拳力道极大,张丞趴在地上,半张脸直接肿起来,迷蒙的大脑终于清醒。
“我……”他呆愣地看着路临晏将云姝挡在身后,冷冷地俯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丞努力回想刚才的场景,随着记忆涌现,脸色逐渐苍白。
他刚才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路临晏是他的好友,云姝是他的心上人,迟了就是迟了,张丞早已做好祝福两人的准备,他绝不会罔顾云姝的意愿,以那样一种姿态接近她。
但好友暴怒地站在眼前,刚才的一切做不得假。
路临晏还想揍人,被云姝拦住,张丞脸肿得老高,嘴角都出血了,而且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刚才的张丞并非平时的模样,其中一定有问题。
或者说这片地区有问题。
路临晏不想在女友面前表现得太暴力,但心中的怒火像是点燃的汽油源源不断地疯狂燃烧。
他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压下心里的怒气,最后拉着云姝转身离开,冷冷丢下一句话,“我们去楼下说。”
云姝顺手抱起奶狗,温热的小身体让她脸色略缓,奶狗伸出小爪子碰碰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张丞默不吭声地跟在后面。
离开画室的最后一刻,奶狗从云姝怀中探出小脑袋,黑色的眼睛中倒映出画室里翻滚的黑气,黑暗中的恶魔悄然牵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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