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很好笑?
不悦的情绪没有遮掩住,周瑄捏起她的下颌,恶狠狠的亲上去。
谢瑛歪在他怀里,最后不得不求饶才得以呼吸。
还敢笑?
我笑你假装大方,实则小心眼的厉害。
我梦见什么很重要吗,你明明就想知道,却还装着不在意,既然心里怀疑,便该直接问我,而不该兀自生气,恼怒。
谢瑛拍开他的手,将垂在手臂上的寝衣拉起来。
我梦见云六郎了。
果然不是他。
周瑄抠着手心,嫉妒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
谢瑛瞧出他的忍耐,上前啄了啄他的脸。
梦里他被人射了一箭,大雨袭来,他说我背弃承诺,负了他。
还有呢?
没了,就这些。
谢瑛平躺起来,望着大红帐顶。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想起他,或许是因为今日立后,繁复琐碎的仪式与我嫁给他那日或多或少相似。
朕才是你的男人,谢瑛,看着朕。
第92章 制衡◎
虎狼一般, 瘦削挺拔的腰身宛若拉满弦的弓,蓄势待发。
他居高临下撑着手臂,眼底深邃难测。
温热的指腹落在谢瑛颈边,手指下的皮肤瑟缩了下, 滑腻柔软, 他抬起眼皮,对上她澄澈的眼神。
仿佛那一年, 初见。
谢瑛提着裙袍一头撞进他怀里, 嫣粉色的珠花颤抖着,小娘子抬起脸来, 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就像巨大的漩涡, 那一瞬间, 他的心脏被攫住一般, 人亦僵住了, 动弹不得。
在神思反应回来之前,手指摸上冰凉的珠花, 然后飞速弹开。
他喜欢了那么多年,早在谢瑛亲他之前,便已经将她烙进心里了。
这种克制隐匿的喜欢, 因为对方的回应而满足窃喜,又因对方的背弃而暴躁怨恨,所有情绪, 种种不甘,就是因为身下之人。
她总能轻而易举使他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小气, 恣睢, 霸道, 善妒...
他并不喜欢且极力抗拒的丑陋面容,他曾想着隐忍再忍,但他忍不住,他恨不能在天下人面前宣告,谢瑛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承诺和誓言都不作数,唯有那人踏实地待在怀里,才是真的。
他叹了声,似要把谢瑛融入骨血。
谢瑛,你是朕的皇后。
翻身上去,以强势的姿态卷土重来。
摇曳的帷帐,灯烛晃开氤氲的朦胧,沉水香的气味纠缠着低呼,一次高过一次的涌来。
每一次冲动,都在向谢瑛证明。
身上这个男人,才是她的夫郎!
而她,做梦都不能梦见别的男人!
云六郎,更不成!
清早,雪铺满了庭院,廊庑下的宫婢静默无声,手捧盥洗的器具,衣物。
待听见门响声,她们悄悄抬起余光,白露轻轻合上门,转过头来。
白露姑姑,这水已经凉了,奴婢们回去再换一下吧。年岁小的不敢往里多瞧一眼。
被分到清思殿,训导嬷嬷讲了不少规矩条例,又将主子的喜好尽量告知,她们是拘谨紧张的,但嬷嬷又说,皇后娘娘待人很是宽和,不必惧怕。
言外之意,恪守本分,做好分内之事,便不会出岔子。
白露看她手指发红,便知冻坏了。
她走上前,低声道:先回去换水,半个时辰后再过来。
小姑娘忐忑不安:万一陛下和娘娘起身,奴婢们侍奉不及时...
白露摆手:去吧。
昨夜她和寒露在外殿,里头动静一直不消,卯时初刻还听见陛下起来倒水的声音,仿佛撞到了什么,但也没唤人进去。
怕是今日起不早。
然白露料错了,周瑄闹腾的狠,但还是按照往常时辰醒来,若非手臂被谢瑛枕着,怕是已经出来门,打拳热身。
此时怀里的人恬淡安静,依偎在自己胸口,指尖攥住他的领子,呼吸点点喷在身上,又湿又痒,青丝铺满枕面,连同他的手臂臂膀,他稍稍动了下,便见那小脸皱起来,不满的嘟囔了声。
周瑄便侧躺着,一动不动。
承禄从外头进来,甫一站在廊下拍雪,便与白露小声问道:还没醒?
没呢,怕是一时半刻起不来。
承禄面色犹豫,道:忠义伯爵府小娘子来了,眼下就在宫门口等着,似有急事。
白露知晓云恬与谢瑛的关系,故而亦是为难。
回来禀报的黄门道,那云小娘子支支吾吾,直言要见了皇后娘娘的面才肯说是何事。
陛下与娘娘前两日便因为伯爵府生嫌隙,眼下刚好,适逢初立后,不能再出乱子。
不若你去瞧瞧,毕竟是相熟之人,能问出缘由最好,问不出来,也算是尽到理了,娘娘不会因为耽误而牵连陛下,是不是?
白露点头,忙叹:中贵人思忖妥当,我这就过去。
约莫大半个时辰,白露小跑回来。
承禄见她满脸紧张,不由迎过去:怎么,可是出大事了。
白露咬咬牙,附耳于上,窃窃私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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