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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瑛句句戳着她的痛处,如愿看到司徒慧眸光变狠。
    你装着高傲自信,从容有度,实则内心黑暗而又自卑,你渴望得到澹奕的喜欢,却又害怕他的拒绝,看到他喜欢阿姊,你嫉妒的要命,丑陋恣睢在你心里生根发芽,想要什么却不敢直说,只能像阴沟里的臭老鼠鬼鬼祟祟使坏。
    司徒慧,瞧瞧你的样子,从内到外,都令我恶心想吐!
    司徒慧冷笑一声,深知今日在劫难逃。
    谢瑛既堵在去路,便是没想放自己离开,事到如今,她也没甚好怕的,郁积多日的不安化作大笑贯穿竹林,她坐在马上,一字一句道:我恶心?你不是想知道你阿姊死前遭遇了什么吗?
    如你所想,甚至比你想象的更加惨烈。
    谢瑛攥住拳头,眸眼兀的冷凝。
    那夜我就在林雪阁外看着,看她被人抱上床,摁倒在大案,拖着在地砖上任意凌/辱,高门显贵的世家女,一夜沦成下贱所在,她趴在楹窗上,身后站着的,是五六个等着轮换的强健男人。
    他们红了眼,根本不知疲惫,那画面,你能想象得到?
    啊?谢十一,你敢想吗?
    她疯了一样,咆哮着朝向谢瑛。
    谢瑛站在原地,眸色越来越深,却还是没有举动。
    司徒慧直起腰来,冷笑着摇头晃脑:事到如今我不怕告诉你,与谢二娘相处的日常中,我一步步打击她的自尊,让她陷入自我怀疑,自我轻贱的境地,她谁也不肯去见,镇日闷在宅院里,她甚至告诉我,她彷徨了,觉得配不上澹奕。
    她本来就配不上他,却偏不自知,不要脸的嫁给他,所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该!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去死,我都不明白,她活着作甚,硬熬了一月,没有指望后,才跳了湖,当真是赖活着,可怜极了。
    谢瑛浑身发冷,使了个眼色,屏退的暗卫从四面八方出现。
    两人挑了长剑踏竹借力跃到马上,抓着司徒慧的胳膊将人提下来,紧接着用麻绳捆住,黑布遮眼,密匝的纱布一层层裹住她的嘴巴,只露出一对耳朵,鼻孔足以呼吸。
    狭窄的竹屋中,墙壁四角挂满铜锣,鼓槌便在一旁,是司徒慧亲手布的局,当初是为了诱引谢瑛入局,今日她被摁在当中,绑缚在藤椅上。
    她挣扎了下,嘴里不停活动想要说话,却被勒的死死,眼睛看不见,耳朵便比平时更为用力去听。
    当的一声鸣响。
    她痛苦的咬住舌尖,紧接着又是重叠剧烈的锣响,一声高过一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狠狠扎向耳膜,无处可避,异常清楚的锣声让她几近崩溃。
    不过半个时辰,耳眼里便被震得往外渗血。
    喊不出来,闷在喉咙的尖叫逼她发疯。
    胃里腥臭泛滥,一股脑呕到舌尖,被缠裹的纱布封堵回去,她大汗淋漓,如此一个时辰,人被折磨的摔趴在地,藤椅压在身上,她扭动起来,想要反手解开绳索。
    谢瑛走过去,刀尖挑开那遮眼的黑布,对上布满血痕的眼睛,她恨不能瞪出眼珠,活吞了谢瑛,呜呜的吼声憋在嗓子眼,满脸都是汗都是血。
    阿姊善良,我却是个狠辣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竹屋是你的,铜锣是你的,此后数月,每日都会有人过来敲锣,直到你受不住,想要自/尽,那也不成,所有想死的法子都给你堵住,你熬吧,生生熬到枯死的那日。
    司徒慧,若有地狱,我真想把你送进去!
    回宫途中,谢瑛去了趟澹家。
    院门紧闭,黄门叩了好一阵子,管家才来开门。
    澹奕面孔白的渗人,瘫在床上不住的发抖,疼到高热,浑身抽搐。
    谢瑛睨了眼,将一沓纸摔到他脸上。
    原不想给你看,你不配,也不值得,但阿姊就那般死去,你不能蠢得一无所知。你所谓的问心无愧,将一个男人打扮的女人留在府里,便能心安理得,便能欺负阿姊不计较不反抗,她不说,便是愿意吗?
    哪个女子愿意院里养另外的女人,她虽柔弱,却从未自轻自贱,你看清纸上的每一个字,看看阿姊究竟遭遇了什么,你指天问地,还敢说自己深情?
    不能庇护妻子的男人,便不配做男人!
    她猛地看下去,澹奕呼吸急促,捏着纸的手不断战栗着,他使劲睁了睁眼,嘴里喃喃: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谢瑛转身,撂下一句狠话。
    好好活着,澹大人。
    冷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谢瑛坐进车内,只觉力气如抽丝般渐渐散去,她倚靠着软枕,侧身躺下,炭火很旺,不多时便烤的人浑身滚烫。
    迷蒙的炭火里,仿佛出现一张柔婉的笑脸,谢瑛眨了眨眼,哽咽着哭道:阿姊,我替你报仇了。
    病来如山倒,谢瑛夜里发起热来,小脸烧到通红,浑身更是烙铁似的,一盆盆温水换来,不知擦拭了多少帕子,可她就是不出汗,虚虚陷进衾被中。
    周瑄打开她的手,被那灼热的温度吓得脸色发青。
    扭头,陆奉御还在开方子,隔着四联蜀锦大屏,陆奉御不住地抹汗,殿内地龙烧的实在太旺,叫人穿不住衣裳。
    何时才能降下高热?他神色肃冷,语气坏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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