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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我发誓!
    澹奕神色决绝,慧娘是司徒大将军的孙女,你要处置她,也该光明正大,查清事实,不该私底下使阴招,弄断她的马车...
    来人,把他拖下去,杖打三十棍!
    谢瑛没了耐心,看一眼便觉浑身血液疯了一样。
    澹奕被两个精壮的侍卫拖走,不多时隔壁院里便传出棍杖啪啪的沉重响声,夹着澹奕低低的闷哼。
    谢瑛往回走,脑中回想澹奕的话。
    若说先前还有一分不确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先入为主,冤枉了司徒慧。
    可现在,她便十分确信了。
    司徒慧自导了一出杀人的闹剧,是想让舆论压垮自己,让司徒大将军孙女被人冤枉,欺负的舆论膨胀,叠起,直到传的沸沸扬扬,引发民心躁动,舆论四起,到最后,就算圣人想要包庇,也不得不顾及大局。
    那她只能息事宁人。
    算盘打得精,可她祖上不是她犯罪的支撑。
    想逃过追责,简直做梦。
    司徒慧能装,她也能!
    第59章 哪里疼◎
    清思殿, 妆奁前。
    谢瑛散开青丝,原想涂一下皮肤,却在看到镜中的自己时怔了瞬。
    苍白的脸,唇上也没有血色, 眼底尽是血丝, 下眼睫处,乌青犹如下过雨的瓦片, 短短几日, 瘦的更加厉害。
    根本都不用刻意去画。
    她掀开衾被,钻了进去。
    周瑄回内殿时, 便被浓重的药味熏得紧皱眉头,又问过宫婢, 道她从早到晚是按照吩咐用了汤羹珍馐, 但用多少吐多少, 吐完脸色更难看。
    他只觉闷闷的, 走上前,见她深深陷入枕中, 白皙的脸满是疲惫,青丝缠过面颊,在唇瓣留下一绺, 周瑄给她拿开,听见她似做了噩梦,浑身抖了下, 呼叫。
    阿姊,别走。
    周瑄手一顿, 又见她蜷起来, 眼睫上挂满泪珠, 沿着眼尾一点点洇湿在枕面,抽噎着,却也醒不来,哼着难受,偶尔发出呓语。
    阿姊,我疼...
    周瑄踢掉靴履,躺在她身侧,闻声问:哪里疼?
    她又蹭着自己的衣裳,小脸更加皱巴。
    周瑄去看,发现衣裳的纹路硌在她柔嫩的面颊,留下痕迹,便起身将外衣褪去,只着松软的里衣,掀开衾被,横起手臂垫在她脑下,凑过去头又问:还疼吗?
    她迷迷糊糊点了点头:疼。
    猫儿一样低低的嗓音,又柔又哑。
    周瑄心被揪着似的,语气更加温和:哪里疼。
    她哭的伤心,一双肩膀不断打颤,小手攥在胸口,快要喘不过气一样。
    周瑄拿开她的手,随后覆上自己的大掌,揉了揉,抬眼,见她呼吸慢慢平和,便又如是几回安抚,她终于静静地缩在自己怀里,不再挣扎。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谢瑛睁眼,看见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禁在他衣裳领口擦了擦泪,伸手环住他的腰,濡湿的面庞贴在强健有力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里衣,她听得真切,每一声心跳,剧烈而又蓬勃。
    她抱得更紧了些,乌黑的眼睛睁开,思忖了少顷,在周瑄捏着她下颌抬起时,那眼神变得破碎可怜,泪珠强忍着欲落不落,就那么空洞茫然的望过去。
    遇到难处便要同朕讲,你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难受生病。
    陛下,我想去看兵部的籍录。
    她咬着唇,手指捏住他的衣领,可怜巴巴的等着回应。
    周瑄一愣,怎么,你阿姊的死需要惊动兵部?
    谢瑛点头,她不确定,但知道但凡与司徒慧有关联的人,她都想查。
    司徒慧出身武将世家,即便现在司徒家只剩她一人,但她祖父和父亲的旧部势力仍有,此番跟随司徒慧入京的便有十六人,其中四人暂且住在澹家,任职北衙,十二人调任京郊营地,不常见面。
    谢蓉死前一月,这十六人碰巧到澹家聚会,听闻当日澹奕也在,且喝了不少酒。如果谢蓉出事,那次聚会便是最有嫌疑的一次。
    周瑄握着她的手,面无表情。
    谢瑛嘶了声,浑身疼的直打哆嗦。
    陛下,我心口疼。
    周瑄将人往上一提,伸手熟稔的揉摁,她的小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但有些事情的底线摆在那儿,不是因为喜欢就能肆意践踏的。
    你要查什么,朕帮你。
    谢瑛挣开他,转头从内侧匣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周瑄,我要审问这十六个人,另外莒县司徒家兵籍,我要兵部给我一份详录,包括当年司徒老将军守护莒县一战前后始末,事无巨细。
    何至于大动干戈?
    周瑄捏着那张纸,眉眼轻抬:你既有怀疑,便交给大理寺严刑逼问,他们手段远比你想的厉害,再硬的嘴也能撬开。
    陛下,求你了。她眼眸含烟,声音软糯沙哑,说完又抱上他的腰,唇亲在衣领,眼睫眨了眨,泪珠又缓缓落下。
    好,朕依你。
    残烛冷影,映出两道亲昵的暗色,窗外枝杈噼啪掉落,承禄搓着手,打开毡帘进门,往门内瞥了眼,小黄门忙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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