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瑄的手指,像是刀刃入鞘,嵌在热/意之中。
谢瑛的腿合拢,模样又欲/又纯,既想逢迎,又难以承托。
周瑄自然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明知道她有所企图,周瑄没有点破,只看她用尽全力讨好周旋,做从未做过的低微之事,便是现下这种情形,他们两人从未尝试。
他想过,从前却被她各种说辞推拒,他不敢强她所难,哄了好久都没能得逞。
她终究是面皮薄的,哪里听的了那些纸上得来终觉浅的荤话。
今夜,她很是不同。
平心而论,周瑄沉浸且享受,甚至巴望她做的更加出格,大胆。
他心跳如雷,觉得既惊险又刺激,那眼神便不觉愈发幽黑深邃。
待她靠在自己胸口连连喘/息时,周瑄抱着她从圈椅起身,踢开扰人的靴履,大步走向罗汉床。
重叠浮荡的罗帷,绯色光影来回交织流动。
龙涎香的气息犹如浸入骨里,在汗液的催发下,散出更为强烈的香甜。
他眼底波涛如猛兽般翻涌激荡
微红的眸,鼻梁,额头皆是细密的汗珠。
他手臂后背健壮结实,在朦胧的光线下,宛如抹上桐油般锃亮。
额头的汗汇聚成流,啪嗒啪嗒滴到谢瑛眉上,随后沿着眉尾滑落,洇湿在枕面。
掌心握剑一般,坚定而又强势,逼她仰起下颌。
唇落在唇上。
一声叹息。
罗汉床咚的撞到墙壁。
谢瑛指甲猛地一抠,泪都涌到眼眶,然下一瞬,她生生憋了回去,咬着唇,双手拉下他的颈,用力埋进那濡湿的黑发里。
尽管不断咬到舌尖,她还是勾住那强硬的颈子,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陛下,我可以做你的雀儿,但求你如我心中所愿....
嗓音都哑了,却还记着自己的目的。
及至天蒙蒙亮,帐内的温度才慢慢消散。
金狻猊兽首三足炉内,香料燃到了尽头,周瑄撩着她的青丝,卷在手指,那小脸虽睡着,眉心仍蹙成小结。
是他多此一举了。
要什么香料,都抵不过谢瑛轻轻勾过手指,拉他共赴沉/沦。
他想着她说的话,心里明镜一样。
她回来不是因为她想回来,她回来,是为了谢蓉,跟他,没有半分干系。
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裳穿好,开门时,承禄递上狐裘氅衣,道:陛下,谢娘子是要安顿在哪个宫里?
周瑄回眸,沉声道:暂且住在清思殿。
晌午,谢瑛爬起来,由着宫婢服侍穿好衣裳,去用了几口膳食,便觉没甚胃口,正欲推开,那宫婢像是早有预料,小声道。
娘子,陛下吩咐,让您务必用完一碗。
谢瑛蹙眉,少顷又俯下身去,忍着难受用了个干净。
谢瑛觉得自己跟昌河公主着实有缘,回宫后第一日,便遇到她。
宫人抱着个粉雕玉琢孩子,从头到脚都裹得周全,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他刚会走路,适逢下雪便非要去踩踩,宫人不敢撒手,领着他在雪地上一通乱踩。
谢瑛过去时,那团子还在高兴的蹦。
不知是扯滑了手还是怎的,那团子一屁股蹲到地上,摔得很是瓷实,连谢瑛都听到咚的一声重响。
便见远处暖阁急急走来一人,粉色披风,带着兜帽,明媚的脸上满是焦躁指责:怎么看的孩子!
那宫人也不知该去抱孩子还是该去跪地求饶,反应的怔愣,谢瑛捞起团子,给他拍了拍雪,轻声道:年纪不大,哭声不小,好了好了,万幸没摔到脑袋。
团子抹了把鼻涕,泪汪汪的看她。
昌河公主一把拽过团子,也没顾上谢瑛,她蹲下身来,左看右看没有伤着,这才佯怒训斥:下次仔细牵紧小郎君的手,若摔出个好歹,定要你们拿命来赔。
几个宫人连忙道是,接过团子。
昌河公主扭头,却在看见谢瑛的一瞬,险些魂都没了。
你..你怎么还没死?
说完,也知道自己表达错了意思,遂补了句:珠镜殿大火,你不是被烧死了吗?
我属猫的,九条命呢。
谢瑛拍拍手,站起来,绯色氅衣迎风绽开,她看了眼昌河公主,又看向团子,随后转身往前走去。
昌河公主看她离开,忽然打了个冷颤,青天白日,难道自己看花了。
她揉了揉眼睛,回去时才听赵太妃说,谢瑛刚回来,昨夜都惊动半个宫城,陛下亲自率金吾卫去宫门迎接,阵仗之大,前所未闻。
母妃,皇兄是疯了吗?昌河公主低呼,怀里的团子扭了扭,睡得不大安生。
赵太妃接过去,拍打着团子的后背,瞪她一眼,嗤道:你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到底何时能改,变不怕会给你招惹祸端。
昌河公主咂咂舌,缩进赵太妃怀里,边逗弄团子边问:皇兄不会真想立她为皇后吧。
为何不会?赵太妃没有意外,笑了声,淡淡看向昌河。
她可是嫁过人,又颠沛流离离开了宫城,谁知她中途发生过什么,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一个离宫几乎一年之久,下落不明的女人,怎么可能成为皇后,朝中大臣定会上折子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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