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章,你想干就干,不相干赶紧滚蛋,别瞧不上禁军参军的职缺,多少人盯着这块肥肉,不差你一个!
顾九章,你跟谁横呢,要不是看在郡主娘娘的面上,你当我能要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看你自己,二十多岁,一事无成,吊儿郎当地混着,很快这一辈子都就混完了!
顾九章跌跌撞撞,想抽出马鞭甩开他们。
可一旦动手,那些声音又不觉远去。
他从桥上滚了下去,摔得浑身都疼。
还没爬起来,便见有人抓着小九的脖子,提溜到他面前,耀武扬威道:九爷,看,这是什么?
说罢,咔嚓一声拧断了小九的脖子。
可怜的小九瞪着明亮的眼珠,嘴里还没咽下粟米。
废物,顾九章,你跟这鸡一样,都是废物!
哈哈哈哈哈....
九爷,九爷!
顾九章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面额上虚汗淋漓,他脑袋胡乱摆动,原本搁在床上的手噌的举到半空,边急迫呐喊,边用力狂舞。
滚,滚,都给爷滚!
谢瑛去捉他的手,往衾被里塞,不妨被他一把划过,左腮登时划出血痕。
正进门的腰腰看了,低呼一声,帮忙去摁顾九章的手,好歹桎梏住。
那人缓缓吐了口浊气,眼皮动了动,睁开眼来。
入目,是白皙素净的小脸,水眸凝望着自己,鼻梁秀挺,红唇娇嫩,乌黑的发丝略微松散,挽在鬓边的钿头钗几乎快要掉落。
顾九章掉了魂似的,看了半晌。
谢瑛和腰腰不敢出声,怕吓到他。
就在此时,顾九章忽然舔了舔唇,哑声道:你脸怎么了?
谢瑛松了口气,腰腰哭的梨花带雨。
九爷,你可吓死我们了!
腰腰想扑过去,又怕碰到伤口,只得弯腰兀自抹泪,眼眶红的跟兔子一样。
顾九章咧嘴,扯到腰部伤,嘶了声:万幸没伤到爷的根。
随口而来的荤话,谢瑛忍不住气笑。
白让腰腰掉泪了,你看,九爷这不好好地吗?
腰腰啐了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儿夜里那脸色比我还难看。
顾九章抬起眼皮,伸手去摸谢瑛的脸,谢瑛没防备,被他温热的指腹触到,伤口有一点疼,很轻微。
谁打的?
没谁。谢瑛起身,避开他的触碰。
腰腰坐过去,说道:九爷划得啊,方才九爷梦魇,莺莺按不住您,被手指划了下。你看,怕是要留疤,往后可怎么嫁人,九爷得负责!
腰腰是无心之说,素日跟其他姑娘与顾九章打趣时常说这样的话。
顾九章也不在意。
谢瑛去取伤药,纱布,丫鬟端来温水。
她走到床边,俯下身掀开衾被,血腥气渗出来,隔了一夜,犹觉得浓烈骇人。
她蹙眉,伸手去解旧纱布,依着大夫的嘱托,用伤药来回在伤处涂抹几番,顾九章龇牙咧嘴疼的直打哆嗦,尤其当药压在刀口,恨不能一拳捣向面门,赶紧昏过去。
谢瑛不敢耽误,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换完纱布,柔声道:九爷怕疼,跟小姑娘似的。
顾九章撇嘴,羞恼道:我可不怕,哎吆
用力过猛又扯到伤口,当即弱了嗓子。
谢瑛笑道:是,九爷不怕,九爷最厉害。
哄孩子一样。
她刚要起身,被顾九章叫住。
莺莺,你低头,过来。
第55章 九爷栽了◎
半开的楹窗露出一抹新绿, 枝头蹦跶着两只鸟,压得花瓣低垂,猛然飞走,花朵骤然绽开。
腰腰眉眼凝笑, 帕子掩唇打量顾九章丢了魂似的模样, 便知此二人不同寻常,她悄悄退出去, 从外合上门。
迎面撞见其他姐妹, 赶忙伸手挡在唇畔,小碎步跑着把人拉到一边。
九爷没事了。
她神秘兮兮, 棋棋戳她眉心,嗓音柔柔:你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嗯?
戳的腰腰咯咯直笑, 她拉着几人的手腕, 眨了眨眼:九爷跟莺莺有正事要忙, 等会儿咱们再去。
她们心领神会,个个面上跃跃欲试。
九爷话痨, 莺莺少言寡语,俩人凑在一块儿保准不吵架。你们瞧见没,九爷看莺莺时, 眼睛里有光,像要吃人。
九爷自个儿都不知道,你看得清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信你等着,没准年底前就能喝上喜酒。
莺莺家里是作甚的, 可从未听九爷说过, 且不说九爷心里主意, 单是郡主娘娘那关就不好过,她再怎么开明,也不会在婚姻大事上由着九爷乱来。
是啊,莺莺什么出身,怎捂得如此严实。
她们进园时便都知晓家底,皆没有隐瞒,也无意隐瞒,当初莺莺被九爷胁迫入住百花苑,她们还道九爷转了性,使起强取豪夺的手段,可莺莺安顿下来,也不见九爷动手,反而客气周到,有求必应。
腰腰嘘了声,听见屋里没动静,几人蹑手蹑脚折返回去,贴在墙根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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