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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紧紧攥着手指,蓄了满腔悲愤再也承载不住。
    偏周瑄不以为意,捏着那步摇漫不经心抬起眼皮,木已成舟,何况做时你很是快活愉悦,热情难当,朕非柳下惠,焉能坐怀不乱...
    谢瑛还在隐忍,然那些话无不击中她绷到极致的神经,让她伪装的从容顷刻垮塌,面无表情到绯红羞愤,她脑子里堆叠着嘈杂的声响,与窗外的蝉鸣交织收紧,越压越近,逼得她连呼吸都没法,只有劈开口子才能喘过气来。
    她忽地扬起手掌,朝那张合的唇,狠狠甩了过去。
    周瑄避了下,她的手指擦着下颌滑过,尖锐的指甲勾出三条细长的血痕,在他俊秾的面上显得异常突兀。
    凭着本能,周瑄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摁在床上,她似突然变了个人,好容易理好的发鬓珠钗摇晃,剧烈抖动间小红珠子断裂,崩的到处都是,穿戴整齐的衣裳因她疯狂的举动不时发出裂帛的脆响。
    她眼睛赤红,水色莹亮,看着周瑄像看着洪水猛兽,又踢又挠,指甲缝里都是他的皮肉。
    周瑄恼了,想扯她的腰带,发现被打了死结,遂就近从帐子上扯了一条布,攥着手缠了数圈,又绑到床栏上。
    他低头看了眼被抓挠的脖颈和脸,虽不深,可伤在明处,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他拿帕子信手摁住,擦了把扔到脚边,扭头冲她低声嗤道。
    是你阿耶阿娘送你来的!
    谢瑛失神的喘着粗气,瑟瑟抖着,显然气到不能控制,双眸渐渐晕出血色,唇咬出腥甜,看她如此,周瑄不由软了下语气,那种药,没有朕你会死。
    我宁可去死。
    谢瑛神情悲凉,颓败的委顿下去,手腕被拽紧的布料勒的发红,她缓缓转过头,语气透着麻木,我宁可去死,也不要你帮我。
    周瑄死死盯视着她,幽黑的眸底深邃波涌,犹如阴沉可怖的深渊,他咬着牙,死寂的屋里传出粗沉的笑声。
    朕真想让你看看昨夜你是何等面目,攀缠着索要,急不可耐一瞬都离不了朕,你那身子不像你嘴巴这般执拗,她忠诚恳切,喜欢便主动,难受便哭泣,她不会说谎,更不会一夕间翻脸,变成令朕深恶痛绝的模样!
    他说这话,脑子里想的却是当年自己被抛弃的场景。
    恨不能朝着她心窝子捅刀,让她尝尝那是如何杀人不见血,重锤碎胸的绝望。
    尊严被践踏,碾的低贱卑微。
    他像丧家犬一样踉跄离开,在那漆黑如墨的夜里,人生第一次,他尝到求而不得的滋味。
    而这种滋味的给予者,来自他付诸真心,信任爱惜的女子。
    他胸腔起伏,目光森然,像淬了毒的薄刃瞬间割开谢瑛的忍耐。
    她唇色发白,额间虚汗不断,一如前几回被周瑄轻薄的样子,只不过这回更厉害,那双眼睛绝望的瞪着他,手腕勒的不能抚胸,以至于张着嘴不断往外吐气,短而急促,越来越快。
    周瑄狠了心要磋磨:朕喂你吃过护心丹,你死不了!事已至此,不如想想以后,你总要习惯,朕不是云六郎,手上使不完的狠劲儿。
    谢瑛眼前一黑,哇的一声弯腰吐了。
    周瑄提步便要过去,忽然又生生止住,站在原地凛然的望着她。
    谢瑛呕了几下,耳朵里嗡嗡直响,再抬起头来,那神情愈发苍白,却也愈发决绝,她仰面瞪着他,启唇哑着嗓音儿说道。
    你罔顾纲常,倒行逆施,强行逼迫,有悖人/伦,你令我恶心,恶心....
    说罢,似要将苦胆都吐出来。
    周瑄解了她的束缚,冷哼一声扛起人来,阔步走到屏风后,见她虚汗淋漓,娇/喘不断,浑身再提不上一丝力气骂人,更别说沐浴。
    他抬腿,抱着人坐进沐汤中。
    此番,怀里那位连挣扎的劲儿都没了,双目无神的睁着,任凭他仔细擦洗,后又包裹着放回床上。
    承禄重新换了热水,周瑄自行清洗,扭头看见她蜷起身子抱紧自己,不由火气再度涌上。
    深夜,等在宫门外的马车远远看见孤灯,白露眨了眨眼,认出是自家娘子,便急急跑了上去。
    饶是昏暗,白露也能看出她哭过,红红的眼睛,还有那过于红润的唇,她按下心中惊骇,扶着谢瑛登上马车。
    承禄欲给圣人放下银钩,见他还未闭眼,仿佛有心事。
    那面庞颈项的痕迹自不用说,这么一来早朝便要歇了,否则朝臣议论,风评难控。
    正要退出寝殿,忽听圣人自言自语般开口。
    有悖人/伦,朕何处有悖人/伦,荒唐....
    过了会,他吩咐:承禄,明儿把醉乡送给谢宏阔,崔氏既然喜欢,便把量加足了,不必省着。
    承禄惊了下,醉乡是宫廷秘药,比起今日谢瑛中的迷/药,成效更为猛烈,正因为猛烈刺激,才更易伤身,也更少人能承受的住。
    承禄道是,便听圣人窸窸窣窣穿鞋下地,转头,果然见他挑了帘子出来,扯过衣桁上的常服穿好,撂下一句别跟来,便匆忙出了寝殿。
    何琼之三更半夜提着衣裳边穿边往外冲,赶在前厅时还在系腰带,听闻陛下过来,这个时辰定是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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