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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骂一句,朕便叫门口那人听听响动。
    你..你简直无耻之尤!
    谢瑛爬起来,屋外的雨下的哗然壮观,她心里担忧云彦,便忍不住软了下语气:我出去看一眼,很快回来。
    周瑄笑,抬脚搭在门框上。
    知道要说什么,需不需要朕教教你?
    谢瑛冷着脸,沉声道:不敢劳陛下费心。
    周瑄抬手,将人抱到膝上,你亲朕一口,朕便放你出去。
    他狎戏的语气轻蔑疏离,抬手搭在唇角,漫不经心往后一仰。
    谢瑛直想啐他一脸。
    可又实在忧虑云彦,只得飞速低下头,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周瑄笑,手却没有松开,忽然天旋地转,两人换了姿势,谢瑛坐在圈椅内,周瑄双手抓着扶手,倾身下去,唇噌着她的鼻尖,热烈而又汹涌,待谢瑛无法呼吸,这才不舍得移到颈间。
    上回的痕迹已然消退,衣领边缘隐隐还能瞧出几分,他手掌用力,趁谢瑛分神的光景,让开路来。
    去吧,别让朕等久了。
    凄风苦雨吹得人衣裳尽湿,谢瑛弯下身去,跪在地上捧住云彦的脸,想唤他又觉得不知该怎样开口,遂定了定心神,从袖间扯出帕子帮他擦净面上的水渍。
    白露擎着伞挡在外沿,寒露抓着参丸跑来,谢瑛接到手便塞进云彦嘴里。
    他太虚弱了,面上白的看不出血色,骨节分明的手愈发精瘦,指腹上有狭长的划痕,像是被瓷器等物割伤。
    谢瑛见他睫毛颤了颤,便赶忙想要松手。
    云彦一把攥住,急切的想开口说话,冷风呛进喉咙,他咳得剧烈佝偻,然双手不肯松开,生怕回过神来谢瑛又不见了。
    这几日他做了好多梦,梦见谢瑛生他的气,发誓永远不肯相见。
    他怎么舍得,怎么愿意。
    他拉着谢瑛的手放到心口,一字一句慢慢说道:阿瑛,跟我回家。
    谢瑛摇头,待会儿伯爵府会有马车过来接你,回去吧,别叫他们难受。
    云彦坐起身来,定定望进她的眼中,她没有回避,也没有抽出手,只是跪立的姿态足够划清界限,肩膀笔直,面色从容。
    周瑄自影壁后投来阴冷的眸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云六郎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肩,一遍一遍唤她阿瑛。
    这一幕很是刺眼。
    周瑄失去耐性,他挪动脚步,挪到足以令云彦瞟到人影的位置,随后背身而立。
    云彦的视线划过他,又倏地飘忽回来。
    似不能相信般,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窄袖圆领袍衫,腰束玉色革带,脚蹬漆色皂靴,右手举着伞,等人的模样。
    云彦身子一颤,继而浑身僵硬。
    谢瑛挣开,起身往后退了步。
    云彦跟着站起来,眼前仍旧迷蒙昏花,他用力眨了眨眼,却在看清谢瑛脖颈的刹那,如遭雷劈。
    细白柔软的颈子上,散落着两枚印记,更有一朵沿着领口没入不为人知的角落。
    只一眼,便叫人忍不住遐想猜测,那始作俑者该是如何的荒唐缱绻,才能舍得下此等狠手。
    云彦张了张嘴,忽觉狂风骤雨拍着海面掀的天翻地覆,耳畔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手,从谢瑛小臂滑落下来。
    第25章 是要朕亲口喂你?◎
    食案上的汤羹早已凉透, 半口都没动,曹氏过来时,云彦正在屋里踱步。
    与其说是踱步,不如说在细细查看。
    他打开柜门, 从左至右扫了一遍, 又从上往下逡巡,握着柜门的指尖泛白, 他慢慢扭头, 朝妆奁望了眼,镜台上空无一物, 连谢瑛最喜欢的雕花檀木匣子都不见了。
    曹氏本不想开口,只隔着屏风看他一眼, 便欲悄悄离开。
    云彦听见响动, 无声的抬头瞟了过去, 目光犹如寒冬腊月的霜雪, 空洞冰冷。
    曹氏讪讪笑了笑,硬着头皮步入屋内。
    原先还不觉得, 打从谢瑛搬走自己的物件,槐园便立时清净不少。
    曹氏思来想去,总得找个话头说话, 便指着床畔被药汁弄脏的帘帷,笑道:小库房正好还有几端薄软的面料,通风且不透光, 明儿叫人给你换上。
    这帘帷有些年岁了,如今脏的洗不干净, 索性换掉, 便选几端颜色鲜亮的, 毕竟是春日。
    云彦僵硬的抬着眼皮,片刻后扯了扯干裂苍白的唇,笑的浑噩枯败。
    他转过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宛若利刃穿心,呼吸艰难,面庞也逐渐扭曲紧绷。
    不许动阿瑛的东西。
    曹氏一愣,云彦看她的眼神掺着恨意,令她忍不住有些后怕。
    好,好,阿娘不动。
    云彦向来温和有礼,哪里会用这种语气神态与她说话,曹氏心里直打鼓,片刻不敢多待,兀自说了几声没有回应,便惶恐不安的往外走。
    人刚走到门口,便听云彦疑惑问道。
    阿娘,你们把阿瑛的东西搬哪去了?
    曹氏头皮发紧,忙回头来解释:是瑛娘自个儿收拾的,陆续搬了好几回。
    云彦面无表情,嗯了声,转头又去继续搜寻。
    夜里曹氏同忠义伯说起,忠义伯也深深叹气,自己的儿子孝顺仁厚,虽没有因为此事与他们闹翻,可越是不说话,越是闷在心里,才显得越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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