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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世界:乖,别哭了 Яòuшěnшu⒉ⅽò
    大概是下午六点半的样子。
    魏慈趴在陈泽的胳膊上饿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在她嘴巴附近摩挲。
    她伸出手指一抓,抓到了陈泽的手指,凉凉的,湿湿的,上面有她睡觉时流的口水。
    陈泽问她:“梦到什么了?”
    她梦到在公司的餐厅里吃自助餐。
    魏慈当然不能这样跟陈泽讲,她仰头,给陈泽送上一个香吻,“我们出去吃饭吧。”
    陈泽不语。
    魏慈自顾自撑着床铺起身,感觉到一股酸痛从大腿内侧蔓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陈泽便用黑雾托着她的身体,借了点力给她,让她站稳。
    魏慈被托了起来,不仅没站稳,反而把半边身体压在黑雾上,心安理得地指使陈泽。
    让他扶着她左右飘动,洗脸,刷牙,换衣服。
    并在换衣服的时候询问他的意见:“你觉得哪套好看?”
    陈泽既没有选左边那套,也没有选右边那套,而是指向柜子,“左边数第二套。”
    魏慈挑眉,从柜子左边第二套拿出一件纱裙,“这件?”
    陈泽说:“嗯。”
    魏慈问他:“我拿都没拿出来,你怎么就知道它在左边第二件,敷衍也不带这么敷衍的吧?”
    一边嘟囔,一边套上了连衣裙。
    她把裙摆拉到膝盖,让陈泽帮她拉拉链,陈泽把她的头发拢到胸前,然后用冰凉的手掌盖上她的后背。
    拉完了仍没有松开,而是倾身吻了吻魏慈的头顶。
    蜻蜓点水,然后放开魏慈,说了声:“出发吧。”
    魏慈的反应慢了半拍,跟在后面出门,走到单元门口才想起来,“你可以在人前现身?”
    陈泽说:“嗯。”
    魏慈了然,勾了勾手指头,牵起了陈泽的手。
    陈泽被她牵住,身体有点僵硬,往前走了两步才正常起来。
    他们一路往前走去。
    魏慈家住市中心,旁边就是一个商圈,到了晚上六点,人来人往。
    商城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魏慈只看了一眼就转过身,走到露天的小贩前溜达。
    她买了一点卤味,然后买了一盒水果拼盘,坐在猪肝粉丝煲家的小板凳上吃。
    陈泽没坐,而是站在她身后,给她当靠垫。
    魏慈坦然地靠在陈泽身上。
    可能是太饿了,她吃得很快,津津有味地吃完了,才发现自己撑得不行。
    她拉了拉陈泽的衣角。
    陈泽低下头问她,“想到哪去?”
    魏慈说,“到处转转。”
    她拉着陈泽,从商圈出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因为陈泽在旁边,她不担心迷路,走得肆无忌惮。
    甚至刻意往那种没有人的小巷子走,看到哪个面色不善的人就跃跃欲试,万一遇到个什么歹徒行凶,让陈泽出面打抱不平,说不定还能增进一下感情。
    结果并没有。
    条条大路通罗马,一头扎进小巷,走出来以后依然是大道。
    走到一处,陈泽没跟着魏慈往前,他想要往另一侧走。
    魏慈有点奇怪,疑惑地看着他,但是陈泽没有解释。
    魏慈说:“去那里不行吗?”
    陈泽停在原地。
    后来魏慈自己往那个方向走,陈泽停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那是一栋特别老的街区。
    魏慈恍然他们已经走到陈泽家了。
    远远的,魏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她看了陈泽一眼,陈泽不动声色地也看着她。
    她便抬腿往哭声的方向走,转过弯,在一处十字路口前看到一个烧纸的女人。
    那个女人哭得很大声,以至于远在另一条街的魏慈都听到了,魏慈朝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陈泽的妈妈。
    魏慈想起来了,今天是陈泽的头七。
    那女人一边烧纸一边哭,间歇性突然站身,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大声地叫骂,那样子引得路过的人纷纷回头,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魏慈转身往回去的方向走,手下意识抓住陈泽的手。
    陈泽松开她。
    他和魏慈分开了一点距离,落在了魏慈的身后,过了一会儿才赶上。
    他们重合在之前的巷子口,陈泽把魏慈抵到墙上,“你这是什么眼神?”
    魏慈狼狈地抬起头,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这样,也知道但凡做出任何的难过和伤心的表现,一定会让陈泽难堪,但是她没办法控制身体的自然反应。
    她想明明已经转头转得很快了,还是被陈泽发现了,这个人真的好敏感。
    他在拐角的巷口把她的下巴提了起来,让她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睛不得不和他对视,望进他眼底的寒霜。
    魏慈抖了抖。
    陈泽冷声问她:“你在可怜我?”
    魏慈试图闭拢嘴巴。
    无果。
    算了,实在是太难了,魏慈破罐子破摔。
    她直接把头埋在陈泽的胸口。
    陈泽被她扑倒怀里,顿了一下,没有推开她。
    他任她哭得身体摇晃,声音呜咽,一阵无言之后,才慢慢叹了一口气。
    他捧起魏慈的脸,把唇覆上魏慈的眼尾。
    “乖,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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