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渊看不出这地上有什么阵法,但是看酥酥那么小心的模样,不像是故意逗着他玩。应该是此处的确有什么玄妙的机关。
他就跟在酥酥的身后,一步踩着一个酥酥的脚印。这般两人相叠脚印着才一步步走到了牌坊下。
酥酥顿了顿,回头。
你在此处稍等我片刻,我先进去跟师父通禀一声。
她提前写了信说是要带重渊来。但是还没有得到师父的回信。不管怎么样,人她带来了,还是得先得要师父一个话的。
重渊对此没有异议,安安静静站在牌坊下,背着手,一袭白衣显得他纤细而消瘦,站在那儿被风一吹,甚至有种不胜风力的病弱。
酥酥站在那儿愣是没抬起脚,犹豫了好一会儿,她从锦囊中取出一条斗篷,黑色的,却是重渊的。
她抵给重渊,本想帮他直接披上,他却接过整理了一下,反手披在了酥酥的肩上。
进去吧。我等你。
酥酥披着重渊的斗篷,结结巴巴哦了一声。脚下进去的速度都快了好多。
她提着裙和斗篷,埋着头就往师父的正堂去。
她有点担心师父不在。毕竟当时她回来的时候,小师兄说师父去找什么老友了。
不过这都几个月了,师父总该回来了吧?
酥酥抵达正堂时,门是开着的。而正堂之中还是之前那副模样,空无一人。
酥酥又去了庭院,庭院中晾晒着不少的草药。
三师兄回来了吗?这些草药怎么晾晒到了这里?酥酥只是有些小小的疑惑,紧接着又去别的地方找。
最后酥酥还是在后院的菜地里,找到了戴着斗笠躺在布篷里的师父。
师父!
酥酥提着裙哒哒哒顺着菜地田埂跑了过去。
许末叹一听这个声音,就把扣在脸上的斗笠拿开,也没站起身来,就着这个姿势挑眉看了一眼。
发现只有自家小徒弟,身上还穿着一个空空荡荡的斗篷,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回来了?
师父!徒儿回来了。
酥酥跑到师父跟前,行了个礼,上下打量着师父,笑得眼睛弯弯地。
说来她自从去了王都,再到赤国,来回有半年多都没有见到师父了。
师父和她离开前一样,不同的就是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无奈。
师父,徒儿写了一封信回来,说是会带一个旧友来。
酥酥犹豫了好一会儿,小声说道:就是赤极殿殿主,重渊。他现在受了伤,外面不太安全师父,可以留下他吗?
许末叹冷哼了一声:人都带到了家门口你问为师能不能留下?怎么,为师说不行,你还打算把人赶走吗?
酥酥老老实实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抠着手指,脸上有些烧。
她当时答应重渊答应地太快了,也没有来得及和师父商量。这算是先斩后奏了,的确做的不妥。她接受批评。
许末叹看着这么乖的小徒弟,火气也没了。
扬了扬下巴:去把人请来吧。
酥酥眼睛一亮,冲着许末叹嘿嘿笑了笑,笑得多少沾了点憨态。
许末叹没忍住,坐起身抬手在小徒弟头上揉了一把。
揉着的时候还疑惑了一下。
徒儿你好像长高了?说来长得也有点变化,没那么幼崽了。
酥酥无比得意地扬起下巴:对呀!因为我长大了。
许末叹收回手,冷笑了声:小崽子,长高一截根本不是长大,等你长大之后,有你的苦头吃。
酥酥不明所以。但是得了师父的准话,她还是赶紧回去找重渊。
不能把人在门口晾太久。
而她抵达师门牌匾外时,发现在树下,抱着一柄剑的高马尾女子窈窕背影正在和重渊说些什么。
这个背影酥酥可太熟了,她眼睛都是锃地一下亮了。极其欢快地喊了一声。
大师姐!
她埋头就跑,几乎是个小炮弹一样冲到了葳蕤的怀中。
亏着葳蕤早有准备,抬手就将小师妹一把搂在怀中,还顺势就又是揉揉脑袋瓜,又是捏捏小脸蛋。
啧,这么久没见了,快让师姐看看瘦了没?
葳蕤把自家小师妹翻来翻去烙饼子一样翻了几个圈儿,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瘦是瘦了一点,不过个儿长高了,就当你抽条了。
酥酥笑得眼睛弯弯:大师姐,我现在变得好厉害了!我能把屠城鬼蜮的人哗啦一下打飞!
葳蕤听到屠城鬼蜮四个字时,眸子一暗。
是么,小酥酥真棒。她对小师妹不吝夸奖,夸到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才笑着又捏了捏酥酥的脸蛋。
脸上没有以前肉嘟嘟了。看来是赤极殿的伙食不好,你吃不舒坦。
酥酥咦了一声,老老实实说道:也没有不好。
而且她在赤极殿待了也没有几天。
认真说来,她吃琉璃百上宫的更多才是。
我说是就是哦,小师妹。葳蕤用一种绝对不容反抗地眼神笑眯眯地看着酥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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