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他们证券公司不是休息吗?
工作日这个时间段,姜秒能碰到其他公司等电梯的人,而周六的此刻,电梯间只有凌简越。
姜秒犹豫该不该和他打招呼,短暂思索后,她觉得还是算了。上次凌简越帮她,是事出有因,并不代表什么。
前几次碰面,他都是陌生人的态度。
她站在了离凌简越最远的一部电梯前,几个电梯都停在较高楼层,姜秒耐心等待。
柠柠歪着脑袋看凌简越,恍然想起:你是那天抱我的叔叔吧?
一道稚嫩的童音划破电梯间的沉寂,姜秒听到这话,惊诧地转头看去。
凌简越抱过柠柠?!
凌简越转过身,对着柠柠笑了下:小朋友,你记性不错。
他的笑意慵懒浅淡,却是时隔六年,姜秒再一次见到他笑,她下意识攥紧了柠柠的小手。
她心里有疑惑,但不想当着凌简越的面问柠柠。
柠柠:叔叔,谢谢你那天给我的糖和点心,我们家秒秒很喜欢吃。
一道雷打在姜秒的头顶上,她已然反应过来,柠柠跑到楼上那天,她声称人很好的帅叔叔,原来是凌简越!
不客气。凌简越温和地回应,目光从柠柠那里上移到姜秒脸上。
看来她才知道这事,他微微动了下眉。
姜秒的腿有点软,她强作镇定。事已至此,她不好再装作不认识,干巴巴地道了句:点心不错,谢谢。
不谢。
柠柠感觉不到姜秒的窒息,继续充当有礼貌的孩子:叔叔,你人真好,有时间来我们家吃饭吧,我们秒秒做饭是一绝。
姜秒头皮发麻,挤出两声干笑:童言无忌。
你别当真。
凌简越失神了一瞬,继而勾起嘴角,笑意不甚明显,以此作为回应。
他重新面向电梯。
姜秒也偷偷捂住柠柠的嘴,柠柠很聪明,已经觉察到气氛不对。
眼看着电梯快要下来,姜秒暗松一口气。
柠柠的爸爸是做哪行的?凌简越的声音冷然响起,像随口一问。
姜秒怔了怔,回答:律师。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凌简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凌简越略一颔首,正好电梯下来,他抬步走进去。电梯阖门的同时,他耷下眼皮,面色跟着变阴沉。
在他消沉低落的这六年,却有另一个男人在姜秒身边,参与了她的蜕变,还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
他怎么输得这么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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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柠柠仰头看姜秒:秒秒,你怎么了?
姜秒靠在电梯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里面混乱,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没事。她言不由衷地回应柠柠,笑意牵强。
乐动的老师和学生们好久没见到柠柠,柠柠才一出现,便被大家团团围住,她从自己的小书包里拿出糖,分给大家吃。
姜秒心不在焉地在位置上坐下,手机接连响了两声,她拿起来看,不由一愣。
凌简越:【[对方向你推荐了一张名片]】
凌简越:【上次柠柠说你有龋齿,这个牙医的水平不错。】
姜秒盯着这两条消息久久凝神,仿佛感受到海浪翻滚撞击在礁石上,她的心脏也跟着阵阵颤动。
半晌后,她轻轻摇头,然后回复:【谢谢。】
别想太多。
不会的。
姜秒的龋齿有两三年了,她喜欢吃甜食,尤其有种科学的说法是,适当吃甜食可以令人心情愉悦,结果她吃出了蛀牙。
只是后牙的侧边有了个小洞,姜秒怕疼,一直没敢去补牙。
周一乐动休息,姜秒去了凌简越推荐的牙科医院。牙医叫到她,她惴惴不安地躺在牙椅上,牙医仔细检查了一番,告诉她不是大问题。
小洞不补,大洞吃苦。牙医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牙医拿着手持电钻帮她清理龋齿,姜秒的心脏跟着那细小的嗡嗡声震颤,牙上有种酸酸凉凉的感觉。
特别顺利地补完了牙,用了还不到二十分钟。
姜秒对着镜子咧开嘴,看着刚修补完整的牙,也卸下一小桩心事。
挺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拖了两三年?
以前也有很多人告诉过她,补牙并不疼。
日子按部就班,姜秒时常仍会在电梯里遇到小何与小孟,听她们聊琐碎的话题。偶尔她们再聊到林总,姜秒会暗笑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会是凌简越。
在小何与小孟的口中,凌简越仍是个不近人情,令下属生畏的老板。从她们口中,姜秒推测她第一次重逢凌简越的时候,走在他旁边的女人应该就是文姐。
姜秒在地下车库也碰到过董思文几次,那是个飒爽利落,走路生风的女人,她从妆容到服饰都精致端庄,目光始终直视着正前方,有一种傲气劲儿。
她们从没有过视线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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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简越去医院看乔乔,乔乔不在病房,他问了护士,才知道乔乔的病情前两天出现感染情况,人在重症监护室。
他赶去ICU,看到了乔乔的父母坐在走廊的排椅上,两人皆显露出心力交瘁的疲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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