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江总,我敬你一杯,明霜是我老同学。酒过三巡,胡淼端着杯子过来敬酒,就当提前喝了喜酒。
江槐淡淡看了他一眼,端起了手边酒杯,酒没喝下,被被明霜截住了,她朝胡淼一抬下巴,他胃不好,喝不了。
手腕一翻,自己把这杯酒喝了。
胡淼心里明镜一般,笑道,校花对江总可真好!
他也是人精,一下看出来了,江槐很爱她,反而是明霜对他不冷不热。拜倒在明霜石榴裙下的男人可太多了,数不胜数。
即使她脾气坏,阴晴不定又薄情寡义,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尤其还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江槐是个好男人,好男人该被坏女人骗。
江槐喜欢听这种话,听别人说明霜对他好。一直都是如此。
胡淼这话说到了点,男人冰冷的黑眸里蔓了一点很浅淡的笑意,明霜正在吃饭,又使唤江槐给她剥虾,她爱吃虾,从不自己剥。
江槐很乐意效劳,漂亮纤长的手指用来做这种事情时,也显得极为专注而沉静。
李恒远远远看着,心里惊涛骇浪一般,当年明霜和江槐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们这几个全程见证的人自然记忆犹新,都以为肯定掰了。
李恒远和明霜青梅竹马,对她脾气很了解,她从不吃回头草,而且喜新厌旧,薄情起来无人能比。
江槐被她分手时,明霜有多绝情,他们也都知道。
不料这么多年后,他们竟然还能重新走到一起。
许端端半路过来的,见到江槐也来了,还和明霜一起,也呆滞了,她趁着明霜上洗手间时,拉过她,真复合了?
江槐失忆的这堆事情外人都不知道,明霜也懒得再多加解释。
于是她挑眉,你觉得他帅么?
许端端毫不犹豫,帅,贼帅。
极品男人,比起少年时代一点也没长歪。
那不就得了,送上门来的。明霜一摊手,语气听不出开玩笑还是真,不要白不要。
明霜是资深颜狗了,许端端知道的。最开始,明霜主动追江槐,也就是因为看上了他那张脸许端端很怀疑,明霜对他到底有多少感情。
许端端想起六年前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稀里糊涂又复合了,她心道再这样来一次,江槐还受得了吗?不得真的疯了。
湛芳盛蔫了,撑不住吃一半离场了。
明霜倒是完全没受影响,自己吃自己的,和朋友叙了叙旧,一顿饭吃得挺尽兴。
江家的司机在停车场等着。
停车场黑漆漆的,江槐走在她身侧,明霜忽然顿住脚,将他一推,女人漂亮的猫儿眼近在咫尺望着他,江槐,谁给你的胆子,在外面给我造谣。
她踮起脚,在他唇上惩罚般地一咬。
失忆了,是脑子也一起坏了吗?她听他变重的呼吸。
这几天对他好了点,下次,江槐是不是就要出去说他们已经结婚了?
她知道以前的江槐就这样,倒是没想到,忘了很多事,倒是单单没忘想和她结婚。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他这么急迫地,想把自己和她绑定。
你不愿意吗?他竟然还有余力问她。
明霜双手一摊,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觉得呢?
而且我现在不想结婚,我才多大?明霜说,结婚起码十年后。
江槐不语,只是这么静默看着她,他失忆后,表情略微多了一些,明霜盯着他看了会儿。
我很想。他垂着眼,别开视线。
明霜以前很少看到江槐这样,她陡然想起江如枞的话,也沉默了。讲道理,江槐自己家庭也不幸福,父母离婚,那不该和她一样索性不想结婚了么,人和人的想法果然无法相通。
但我不想,你最好乖点。她瞥他一眼,这事免谈了。
司机在前方开着车,明霜和江槐坐在后座。
江槐情绪似乎不高,看着暮色里的远方,他手指没有松开她,用一种极致占有的姿态,将她的手收在自己手心。
明霜心不在焉,想着算了,不和病人计较了,她姑且纵容他两月,之后江槐该去哪去哪,她管不了了。
汽车平稳地驶过,明霜盯着窗外街景,忽然说,江槐,你上的小学,是不是在附近?
育才子弟学校。明霜记得。
学校门口的路都是泥泞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各种乌糟的痕迹,有种难言的味道,明霜秀气的鼻梁微不可查皱了皱,她以前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以往也从来都没有兴趣,想起那天和江如枞他们的谈话,她却陡然来了兴致。
江槐注意到了,他垂着浓长的眼睫,没看窗外,握着她的右手,手背陡然紧绷。
檀城因为近几年经济发展速度飞快,大有跻身国内新一线城市的意思,但是代价便是,区域经济发展非常不平衡。
以檀州江为界,整个城市被划分为了南北两块,南边明显比北边发达,明霜从小到大的生活区域一直在南方,很少去过北城那些底层人士聚集的地区。
于嫣没有拿到大学毕业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没有学历,带着一个说不出来历的小男孩,要在社会上立足,在这片贫困混乱的地方立足,谈何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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