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符倒是练出来了一版,但效果和皇甫道长想要的相差甚远,倒是和胤禛前世见过的测谎仪类似。
“唉,果然是人心难测呀!”皇甫道长摇头叹息。
胤禛安慰道:“道长不必灰心,这只是开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日后道长大可以一边实践,一边改进。”
那皇甫道长本就是心性坚定之辈,方才也不过一时感慨,被胤禛一劝,立时满血复活。
“四爷说的不错,做什么事情,都不能想着一蹴而就,循序渐进才是正道。”
这话让明若听着有点脸红。
前时他登上帝位时,年纪已经不小了,想要做的事情又太多,难免急躁了些。
摊丁入亩、火耗归公、改土归流,哪一样不是足以名传千古的大事?
他害怕后代不争气,就想着把能做的都做了,给自己的继承人留下一个平稳的江山。
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那么短命,计算自己的寿命时,是以皇甫康熙帝为标准的。
哪知道天不假年,他并没有康熙那么长的寿命,一生匆匆而过,几乎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过一天。
幸好他手下能臣干吏众多,又多出生寒门,与勋贵世家的牵扯不深,能让他的意志贯彻到底。
若不然,他少不得要落一个隋炀帝的下场。
胤禛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仍是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抚之情意于言表。
接收到他的心意,明若心头一暖,低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过去的已经过去,留存给她的只有记忆而已。她虽然会因为那些记忆偶尔动容,却再也不会被记忆左右情绪。
接下来,她就把自己最近清理妖魔的事,跟皇甫道长复述了一遍。
毕竟,皇甫道长才是敦煌一带的负责人,自己做的虽然是好事,也得让人家心里有个数。
皇甫道长捋着长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四福晋心怀正义,乃是百姓之福。”
明若谦虚道:“道长谬赞了,我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和上辈子做的那些事相比,明若还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见她满脸真诚,丝毫也不居功为傲,皇甫道长不禁感叹,“也就是这力所能及,又有几人愿意出手呢?”
世间多的是因循守旧,明哲保身,一戳一动的官员,生怕有一点出格就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更别说像明月这样,钦差揽权,悍然执法了。
她敢干这样的事,就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虽然知心符还需要后续研究,但胤禛也不可能一直在敦煌待着。
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小半年了,昨天明若已经收到了皇上的来信,说是太上皇病情再次复发,已经到了药石难医的地步,让他们夫妻尽快赶回去奔丧。
如今胤禛已经出关,两人自然不敢耽搁,当机便辞别了皇甫道长,急匆匆就走了。
等他们用神行符走到半路,揆叙的书信也到了,内容和胤礽的大同小异,只是更详细一些。
看来,康熙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
胤禛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
忽然,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右手,耳边响起明若温柔又坚定的嗓音,“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胤禛抹了把脸,吐了口气,对明若说了实话,“当初我给二哥的符篆,只能让人显示出中风的特征,并不会让人真的中风。”
可是如今,看康熙的情况,显然是真的得了心脑血管类的疾病。
那么,后续的手脚,是谁做的呢?
无论是胤礽还是胤禩,都有嫌疑。
但无论是谁,胤禛都准备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准备追究。
一来他对这两个兄弟的感情,都比对康熙的深;二来康熙已经这样了,他难不成还要让自己的哥哥或弟弟一家子,替康熙陪葬吗?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法律可不如后世严明,谁犯罪就罚谁。
这是一个动不动就搞连坐都时代,像这种弑君的大事,连坐几乎是一定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件事不是老八干的,幕后主使是胤礽,没人敢让皇上以死谢罪。
可是,有了一个弑父的罪名,胤礽不但在民间的威望会大大的下降,日后若是再想推行什么新政策,处处掣肘几乎是一定的。
所以,胤禛宁愿道德绑架康熙:汗阿玛,您是旷世明君,爱民如子,为了天下的安定,就牺牲一下小我吧!
等他回到京城,正赶上皇后生产,胤礽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听见人通报雍亲王回来了,胤礽眼睛一亮,“快,快把雍亲王请来!”
请雍亲王来这里?
何玉柱有些迟疑,“皇上,让四爷直接来这里?”
说不定皇上只是急糊涂了,他这个做奴才的,得及时替主子查漏补缺。
胤礽瞪了他一眼,唬着脸说:“四弟乃我骨肉兄弟,这宫里哪里去不得?”
何玉柱苦了脸,示意胤礽往左右看了看,各宫娘娘可都在这里守着皇后生产呢。
你们兄弟的关系再好,四爷也是个外男,怎好和各种娘娘坦诚相见?
胤礽愣了一下,挥手示意各宫娘娘,“你们都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会让人通知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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