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宽的弟弟说,“而且你们忘了吗?就在九个月前,四贝勒还曾从咱们山东取道东去。路过章丘的时候,还收拾了两个厉鬼,和一只作乱的野狐狸。”
“不错,的确有这回事。整个章丘县都传遍了,咱们这边也有耳闻。”
说这话的是王宽的母亲,这位老太太十分爱八卦,她的消息来源多是平日交好的卦友。
参与过八卦的人都知道,为了八卦的质量,她得到的消息被虚化夸大了多少。
在这位老太太嘴里,四贝勒简直是包公再世,日审阳夜审阴,不管是贪官还是作乱厉鬼,见了他都瑟瑟发抖原形毕露,恨不得立刻跪地磕头,将自己的罪行交代得一干二净。
知道的是她在说八卦,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太说书呢。
不过也正是如此,让王家人对远在京城的四贝勒充满了信心。
于是,就有了王宽求救的这一幕。
听完王宽的叙述,胤禛立刻意识到,这恐怕是陈家贿赂城隍,和那道士相互勾结,用结阴魂的方式盗取王家的气运。
王宽再次叩拜,“请四爷开天恩,救救我的小姑姑,也救救王家一门!”
“你先起来。”胤禛再次把他扶了起来,正色道,“这件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多谢四爷,多谢四爷。”王宽感激涕零,喜极而泣。
胤禛让他先坐到一边,吩咐张保,“去把慧园大师和上官道长请来。”
这两位,就是胤禛准备指派到济南府坐镇的高人,这一次正好让他们到济南去赴任,把这件案子当成敲山震虎的第一把火。
早在王宽进来的时候,明若变避到了屏风后。
在胤禛让人找了这两位来时,揆叙适时给王宽倒了杯茶,并告诉他,“慧园大师和上官道长都是法力高强之辈,而且上官道长尤其擅长请神。由他们两位出马,一定能救出你姑姑,不会让贼人的阴谋得逞的。”
王宽听闻心中大定,连连对胤禛和揆叙道谢。
不多时,一个穿着蓝色僧衣的大和尚,和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黄冠相携走了进来。
这两人给胤禛行过礼之后,揆叙急忙引着王宽上前拜见。
两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有鬼狐作乱,到了他们显手段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胤禛把事情大略和他们说了一遍,就命王宽为向导,和两位大师一同回历城县,处理王陈两家的事。
“两位可还需要别的援助?”胤禛最后问道。
上官道长傲然一笑,“不过是一县的城隍,频道有把握对付。”
“阿弥陀佛——”慧园大师颂了一声佛号,也道,“至于王陈两家的矛盾,就有贫僧做个中间人,来为两家调和吧。”
见两人信心满满,胤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取了一张自己的名帖交给了王宽,“等灵异事件处理完之后,你就拿着我帖子找历城令。
灵异事件他管不了,但陈家却还是大清治下之民,他们的罪行按咱们阳间的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说到最后,他紧紧地盯着王宽,目光透露出不容置疑。
王宽心头一跳,急忙应道:“是,微臣一定提醒历城县令,不可徇私。”
他原本还有一点儿狐假虎威,让陈家付出惨重代价的想法,如今却是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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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这三位之后,胤禛把明若叫了出来,三人继续处理考试的事。
“监考官是有了,但考场设在哪里呢?”
两千人可不是个小数目,场地稍微小一点,根本就装不下。
揆叙沉吟了片刻,提议道:“不如就在随顾园。如今秋收刚过,正好有一大片田地空了出来,不如就在那里摆上桌椅,作为临时考场。”
明若眼睛一亮,附和道:“不错,如今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在外面考试正好。”
敲定了场地之后,胤禛就让揆叙去通知芍药仙子,用做好的雕版印上两千二百张考卷,多出的二百张是以备不时之需。
明若道:“如今王宽走了,谣言的事情得另找一个人来处理,你那里可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胤禛沉吟了片刻,“倒是有一个,也是礼部的笔帖式。不过他出身乌雅氏,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
明若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顾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只要你一天还是德妃娘娘的儿子,就永远不可能和吴雅是彻底撕撸开。”
这可是她的经验之谈。
前世因着德妃不喜欢他的缘故,乌雅氏那么大一个包衣家族,只有寥寥数个慧眼识珠支持他,其余人都听从德妃的指示,一心抱十四阿哥的大腿。
可是等他登基之后,还是要乌雅氏。这不只是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是为了安朝中那些汉臣的心。
汉人最重礼法,投降了清朝之后的汉人,更是把礼法这块遮羞布捂得严严实实。
虽然他们自己不一定遵纪守法,却要求皇帝一定要遵循礼法。
胤禛哑然半晌,“罢了,那就让乌雅德辉去吧。”
道录司的考试还没有开始,三年一度的选秀活动却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第二天一大早,顺贞门外就停了无数的骡车,各家的适龄秀女都由父兄护送,跟着各旗的佐领,依次到顺贞门来过初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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