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也沉默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刘邦道:“这件事不对劲,我得找个人帮你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他凭空取出一枚玉令,刘邦下意识地说:“等一下,小老弟,你要找谁查?怎么查?”
“当然是找地府的人了。”胤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问:这件事归地府管,不找相关部门找谁呀?
胤禛想了想,觉得刘邦可能是怕事情不好办,于是安慰道:“邦哥放心,我认识地府的监察司判官,这件事又正好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他肯定会帮忙的。”
说完,就要默念咒语。
“诶,你先别!”刘邦赶紧拦住了他,“小老弟,咱们有事好商量,你先别忙着报官呀!”
胤禛停下施法的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刘邦松了口气,急忙道:“你看,我这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是个在逃鬼魂,大小也是扰乱了地府的秩序。
你要是报了官,让地府知道我的行踪了,他们不得把我抓走?万一他们给我判个畏罪潜逃,要把我上刀山下油锅呢?”
这种事情,他可太熟悉了!
想当年,他之所以带着沛县兄弟们造反,就是因为不瞒秦朝□□,可怜那些服徭役的乡亲们,所以就自己做主,把他们给放了。
但那时候的刘邦就是个小亭长,见识不高,只知道秦法严苛,却不知道究竟严苛到什么地步。
他放人是容易,但放了之后,大家是能暂时避开徭役之苦了,却又犯了秦律,倘若被抓,免不了酷刑加身。
最后大家聚在一起一合计:得了,左右是个死,干脆学陈胜吴广,反了他娘的!
为了给自己的造反之路造势,他还特意编了一个“白蛇赤帝”的同人本,没想到后世流传还挺广。
但是现在,他身边可没有一群敢陪他出生入死的沛县老乡,若是真要治他的罪,他连造反都没有资本。
胤禛也迟疑了。
他倒是不担心刘邦会被地府为难,因为如今的地府刚刚整顿过一遍,又有包公、钟馗这两位大神坐镇,不会让刘邦受不白之冤。
可是,万一地府要把这个漏网之魂带走,评判功过之后送去投胎呢?
他可是有大事要请这位老哥帮忙的。
见他神色迟疑,刘邦心里“咯噔”一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老弟,你可不能坑老哥哥我呀!”刘邦嚷嚷道,“咱俩虽然刚认识,但却是一见如故,在一起做个长久兄弟不好吗?”
胤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解释,而是顺着他的猜测,脸上露出来纠结之色。
刘邦一见有门,心头一喜,急忙再接再厉,“小老弟,哥哥我别的本事没有,怎么做皇帝却是比谁都清楚。只要你帮了老哥哥这一回,哥哥一定对你倾囊相授!”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胤禛才一副心动的模样,死死地盯着刘邦附身的茶壶,“真的倾囊相授?”
“当然!”
若还是人身,刘邦恨不得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你老哥哥我别的好处没有,说话从来算话。”
这一点胤禛是相信的。
刘邦虽然对他老婆很渣,但许给属下的东西,却少有不兑现的。
当然,他的属下自己也得识趣。
若是像韩信那样功高震主还恃才傲物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对刘邦道:“你若当真愿意倾囊相授,我会做法把你的魂魄从这茶壶里拉出来,放到一块灵玉里,再传你一段修行之法,给你找一个灵气充足的地方。你只要在地府发现你之前,有了一定修为,地府也不好再把你抓回去了。”
他开出来的这些条件,简直执着刘邦的命脉。
刘邦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斩钉截铁地说:“好,我答应你,一定会把我的本事都教给你的。”
胤禛却笑道:“不是教给我,而是教给我二哥。”
“你二哥?”
“对,我二哥就是当今太子,是这天下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我还以为……”刘邦有些讪讪。
“以为什么?以为是我想争这太子之位?”胤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眼中闪烁着讽刺的光,“别说我根本不会和二哥争,就算我有心争,也不会争什么太子之位。太子之位哪有皇位来得稳固?”
太子只为随时都可能被皇帝废黜,登上皇位又被废黜的,却少之又少。
刘邦微微一怔,再次对他刮目相看,“小老弟儿说的挺对,做太子的确是没有做皇帝来得安稳畅快。”
他又问:“不过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把这个机会让给你那二哥?”
胤禛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今天晚上你,再按照从前那样,装神弄鬼一回。我会让鄂伦岱和钟大师留在这里,明天早上他们两个就会带你去面圣。到了御前怎么说,邦哥应该比我知道,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放心,放心。”刘邦连连应承。
胤禛道:“从这件事了结之后,我就会兑现承诺,把你的魂魄换到一块儿灵气极足的玉佩里。
这个茶壶虽然是骨瓷,却毕竟是烈火里头烧出来的。烈火克妖邪,你在这里面想要成道,基本不可能。”
不管刘邦表现出来的态度,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事关他自己的前途,胤禛相信,他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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