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个成熟女性,还是谭氏的总经理——啊不是,现在是董事长了,怎么就没点更浪漫的花样呢?
她觉得送围巾还不如车后备箱里塞气球好。
赵光水还心潮澎湃了好几天,脸红红地问了她好多遍,“梨姐姐问我‘她还有机会吗’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那个意思吗,谁不知道她谭明梨这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真没意思。
廉克勤只当自己没听见,嗯嗯啊啊地敷衍过去。
谭明梨这女人段位可真高,轻轻巧巧一句话,听起来又深情又低落,勾得小姑娘魂都没了,整天茶饭不思神思不属的。
她就知道赵光水没出息,谭明梨稍微一示好,她整个人又迷糊起来了,每天不知道想什么,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伤的,时不时甜蜜蜜地笑,走路都带着点蹦蹦跳跳。
还说这周末要去植物园看梨花。
看什么梨花,廉克勤想倒倒她脑子里进的水花。
赵家女人都是天生大情种是吗?
一想到这个廉克勤又开始生气了。
赵董过年的时候好像追妻成功了,最近恋爱恋得甜甜蜜蜜,人生焕发第二春,整个人气质都温和了不少,秘书偷着跟她说赵董连脾气都不怎么发了。
好呀,当妈的追求第二春,做女儿的思春,只有她夹在中间尴尴尬尬。
廉克勤叹了一口气,还是取出来一封信,递给赵光水:“谭明梨给你写的信。”
哇!梨姐姐给她写信了哎!
赵光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接过信,翻过来翻过去地看了看,朝她甜甜地笑:“谢谢廉姐姐!”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跑进房间里去看信了。
过了好一会,赵光水才头重脚轻地从房间里出来。
她看了好多遍梨姐姐的信,每看一遍,心里都泛开一片水波一样的甜。
梨姐姐的每一个字都是一颗糖,砸得她晕晕乎乎,如在云端。
梨姐姐的字好好看噢……她好喜欢。
信封也好看。
总之就是好喜欢,不论什么都很喜欢。
最喜欢的还是梨姐姐在信的开头第一句就说“想她”。
梨姐姐说想我……
她也想梨姐姐。
她几乎立刻就想给梨姐姐回信了。
廉克勤看着她马上就要回信的样子,无奈地叹气,道:“别急,赵小姐。”
她起身走过来,拍拍赵光水的肩膀,“过几天再回,晾晾谭明梨。”
“推拉,这就是推拉。”
廉克勤语重心长,“你得矜持一点。现在是她追你,你得让她吃点苦头,明白吗?就是钓一下她。”
赵光水听得似懂非懂的,犹豫着点点头,“嗯……那好吧。”
直到忍了三天,赵光水再也等不住了,开始快快乐乐地给谭明梨回信,再快快乐乐地把信寄出去。
跟喜欢的人这样通信,真的有一种特别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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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明梨等了三天才收到回信。
自从她寄出信之后,每天都在期待小水的回信,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一下自己有没有收到信。
第一天没有收到回信,她安慰自己可能邮政比较慢,邮递员还没送到地方。
第二天没有收到回信,她安慰自己可能小水功课比较忙,没来得及马上回复。
第三天还没有收到回信,谭明梨再也想不出来什么借口安慰自己了。
小水根本没有给她回信。
她失魂落魄,以为这就是小水的态度——她以为小水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拒绝了她。
她几乎要彻底失望了。
但好在在第四天早上,她都不抱希望了,但还习惯性地去看了看邮政点,结果惊喜地发现小水终于给她回信了。
谭明梨一下子又振作起来。
即便已经等得心焦如焚了,她还是一直忍到到公司才拆开信封——她想要更认真、更郑重一点地对待小水。
心脏在怦怦跳,一直从容镇定的女人从来没有这么紧张不安过。
小水会给她回复什么?
她害怕而又期待。
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页整整齐齐的小楷。
小水的字很好看,她一直都是知道的。谭明梨轻轻地抚了抚最上面的那行字。
她屏住呼吸,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信。
“光水顿首,姐姐明梨钧鉴:
信已收到,伏读再三,心绪难宁,不知如何回复,今才稍敢动笔,迟滞数日,仍望海涵。
自去岁仲冬一别,暌违数月,时深怀念,不敢遗忘。光水一切都好,母亲特地派人照顾我,是位很好的人,姐姐不必担心。
近来江城春意正浓,花木渐次开放,桃花满树,樱花尤盛,一夜风雨之后往往落红遍地,十分好看。
梨花似乎也是在最近的花期,我上学路上总是留心着去找,但是没有找到。大概是江城市内没有种梨树吧。我想这周周末去植物园看看,或许可以得见。
不论看到什么花,总是叫我想到你。
看到花朵,我想起你;看到好看的云,也仍旧想起你。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姐姐名字里有一个“梨”字吗?那么姐姐看到阳光水露的时候,会想起我来吗?光水愚钝,不太明白,望姐姐来信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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