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艳慢慢抬起头,眼前竟是她曾见过的,穆星的丫鬟和司机。
宋叔拿着灯,浮光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白小姐,你也进去歇一歇吧,谢谢你将我们小姐送回来。”通红着眼,浮光低声道。
“小姐她…要是醒过来,肯定也想看到你。”
并没有直接走进主厅,白艳跟着浮光在花园里绕了一圈,来到了另一栋三层小楼前。
浮光道:“这里是咱们老爷的实验室,里面跟医院差不多。小姐她就在里面,夫人…夫人也在。咱们姑娘究竟怎么回事,劳小姐你说一说…”
刚走进楼里,白艳就听到了一阵悲痛的哭声。
一个颇有些年纪的女声哭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怎么就会受伤…阿璇啊…”
另一个女声安慰道:“你先不要急,刚才益谦不是说了吗,包扎的很及时,问题不是太严重…”
白艳一步步靠过去,终于走到了那片光明之下。
客厅里,一群人正围坐在沙发上,守着中间痛哭的夫人。
虽然心神未定,但白艳还是迅速观察了一下。
痛哭的这位定然是阿璇的娘亲,旁的那位想来便是伯母了。做手术的是阿璇的父亲,这位肯定是伯父了…
浮光刚带着她走过去,大伯母已看到了她,皱眉道:“这位小姐,你是…?”
勉强笑了一下,白艳道:“伯母好,我是阿璇的朋友,方才是我送阿璇回来的…”
她还没说完,几束尖锐的目光已经投在了她的身上,穆夫人抬起头紧紧盯住她颤声道:“是你送我的儿回来的?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遇到什么事了?!”
怕吓到白艳,穆伯母连忙安抚地拍了拍穆夫人的背,请白艳坐到对面,又道:“小姐,还请你体谅一下我们为人父母的心情,把你知道的事与我们说一下吧。”
白艳当然能体谅穆夫人的心情,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甚至也想痛哭一场。但眼下要想知道穆星究竟为何会被枪击,她必须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们,以穆家的力量,想做什么调查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调整了一下情绪,白艳简单地将前几日她们如何遇到被枪击的女人,又是如何将女人送到医馆的事说了。
“之后如何,阿璇没有告诉我,我也不清楚。直到今天九点左右,阿璇出现在月…我家楼下时,便已中枪了。之后又有警察厅的人来我们那边搜查,说是搜寻‘匪患’…”
白艳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地打量众人的反应。说到神秘女人的事时,她敏锐地察觉到穆星的伯父神色有些不对劲,在说到“匪患”时,穆伯父显然有些坐立不安。
怎么回事?
阿璇曾说过穆家内部并无矛盾,总不可能是话本里那些家族斗争…
按耐下心头的疑惑,白艳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一说完,首先便看向了穆伯父:“我知道的便只有这些了,背后具体的情况,只能请伯父伯母们费心了。我…我也非常希望阿璇能早些好起来,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
她说完,穆伯父已恢复了正常的神态。穆夫人则哭道:“可怜我的阿璇,怎么这样傻,好端端地要去招惹些来路不明的人…”
闻言,白艳又想到那日是自己先提议去救人,再看穆夫人如此痛心,一时愧疚自责后悔…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不由也红了眼。她哽咽道:“…若不是因为我一时心软,阿璇也断不会招惹上这些事…”
看到她落泪,穆夫人反而冷静了一些,她招手让白艳坐过去,搂住她道:“傻孩子,你也不要自责。我的儿是什么性子,我这个做娘的还不清楚吗?那种情况,即便你不说,阿璇她肯定也是会去救人的…她这么个傻孩子,就这点子热心肠,不知要招来多少事端…”
白艳已不知多少年没有这般被长辈搂抱过,靠在穆夫人的怀里,感受着穆夫人的手抚过自己的头发,她一时竟差点收不住情绪,只恨不能痛快地哭上一场。
但她清楚这里不是适合哭的地方,勉强控制住自己,白艳又安慰起了穆夫人,又将话题引到了穆星中枪的事上。
不知想了些什么,穆伯父又问起关于神秘女人的事,问白艳是否还记得那女人的容貌长相。白艳一一答了。
穆伯母问道:“福谦,这事你打算如何做?你是不是有些头绪了?”
穆伯父没有回答,只道:“明日我会去查一查,今日先等着看阿璇的伤势如何吧。”
正说着,手术室那边突然疾步走过来一个丫鬟道:“夫人,小姐的手术结束了。”
众人连忙起身过去。
穆益谦先满脸疲倦地走出手术室,对穆夫人道:“放心,阿璇没什么大碍,休息几个月就好。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今晚先不挪动了,就让她在这边的房间睡吧。”
几个丫鬟将穆星的手术床推出来,穆夫人连忙跟过去,众人围绕着送进房间里,白艳只来得及在间隙里仓促地瞥了一眼穆星的脸。
穆夫人又跟进穆星的房间里哭了一场,作为“普通友人”的白艳自然不能过去掺合,只能坐回客厅里。
穆伯父也坐回客厅里,看看白艳,他道:“刚才太急,真是失了体统,还没请教小姐的名讳。”
白艳忙说伯父客气了,犹豫了一下,道:“我…姓白,名舒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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