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知道,或是受伤撤回孑川了吧。我嘱了令汲令辰二人,若有伤者,送回孑川。”
“那就好。”见延天却不似再欲交谈,长离慢了步子去,不再跟向前。
“等令汲兄弟二人到了,延将军就不会再忧心了。”凌云见长离失落,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唉,那二人太聒噪了,不若换了人来。”长离想了想那二人殷切的模样,失落瞬间变成了烦躁。
凌云闻言抬眼看了看她,“他二人也是心悦于你,对你百般的好,又没像万儿那样问东问西的,怎的就聒噪了。”
“我又不欢喜于他们,就是聒噪,比万儿还聒噪。”长离想了想那争抢着嘘寒问暖的兄弟二人,更是头大。
“喂,我怎么就聒噪了,我那是好奇,你们要给我讲了你们世界的所有东西,我还会问吗?我问的也很累好不好。”三三不满的插嘴。
没人理会她…
长离是烦的,凌云是本就话不多,若不是长离因延天却失落,她宁愿默默行路。
难得天气晴朗,这几日越往北行进,也越觉得暖和了不少,三三心情也跟着舒畅不少,没人理她,也兀自往前走去。
这些日子她们行路,都是看她脚程,她快她们就快,她累了就都歇一歇。是以她现在都不用报备了,累了就停下,其余几人也就跟着停了。
颇有些当家做主的感觉。
直行到一片林木,她累了,停下脚,伸了伸腰,寻摸半晌,最后斜斜的靠在了一颗松软的卧榕上。
嗯,这树长的真舒服,树干上都是毛茸茸的软软的嫩绿色针刺,刺尖晶莹的细小珠翠在曦轮的照耀下闪着暖暖的光,连味道都是昏昏欲睡的香。
三三甫一靠上去,便被垂下的如羽毛般的树叶拢在了怀里,似婴儿入怀一般。
“它欢喜于你。”川兮虽不与她亲近,却是时刻关注着她,看她似是被这突然的怀抱吓到了,沉声开口解释道。
本有些惊吓的三三听了这话,欣喜道,“真的吗?它有感觉的吗?”
“此处草木皆有灵性,你靠的,是鹊羽榕。”川兮不欲与她多言,长离适时的接了话。
连初见的草木都对她这般的喜爱,这纯稚的性子,倒是毫无遮掩的明显。
一旁的川兮如是想着,也轻轻的坐靠上旁边的一颗鹊羽榕。
有轻盈的羽叶垂下,柔柔的拢了她一身。
“公主姐姐你看,它们也喜欢你。”三三兴奋道。
她已渐渐习惯了川兮的疏离,察觉她除了待她冷淡,细微处却是关怀的很。是以对她的疏冷已不再那么在意。
听三三雀跃了的声音,抬眼看了看她晶亮的眸子,感受着环于身前柔暖的羽叶,川兮有些动容。
这孩子,好似并不气她这一路的生冷相待。
“我名川兮,你不必总是公主姐姐这般的称呼于我。”她心绪稍动,未有细想就开了口,说完自己先敛了敛眉头。
不光她,延天却几人也惊愕的垂目望了过来。
三三也很惊讶,只她性子单纯易乐,不思缘由,只愣了愣,继而高兴的裂开了嘴,洁白的牙齿在曦轮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那,我以后叫你兮儿姐姐可以吗?”
话已出口,川兮虽懊恼,却也无法再收回,只得沉了沉声,
“允。”
刻意疏冷了数日,突然允了这孩子的称呼,几人都有些不解,看了看高兴的在拢叶间咯咯直笑的三三,又去看川兮。
她已闭目休憩了。
她不知该如何跟那错愕的几人解释她方才冲口而出的冲动,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觉得,这片林木,身下柔软的鹊羽榕,让她松懈了理智。
鹊羽榕乃上古灵木,慈容善广,许是它的感染吧。
小小的插曲,只雀跃了一人,其余全数心怀隐忧,默默寻了一处,各自思量着公主这突如其来的松动是好是坏。
林中顿回宁静,只感觉得到和煦的清风,和身下柔软的轻叶,催人如梦。
只这安宁持续了没有多久。
几人正休憩间,无风的山林里,头顶鹊羽榕的羽叶突然的开始轻晃起来。
打在长离脸上的阴影越晃越频密,生生将她晃醒了来。
她抬眼看向那羽叶,不似风吹,却似警醒的晃动。
倏的起身,俯下耳去贴了软草静听,此时的川兮几人,也都醒了,一脸警惕。
待长离起身,凝重的冲川兮点了下头,几人迅速起身,围了三三。
“万儿,醒醒。”长离揪了三三的耳朵轻声唤她。
“干嘛啊。”三三不满的嘟哝,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埋怨的看向长离。
她好不容易睡个太阳觉,这地方这么让人舒心,好似世外桃源似的安静祥和,不会也有敌兽袭击吧?
“嘘~起身,有敌情。”
三三看了看身前的羽叶,只见那叶子如听懂了般收了上去。
她不情不愿的站起身,躲到长离身后,看着长离绕于她周身的长发,很是放心自己的安全。
不知道是什么敌兽,真是不解风情,这么宁静的地方,都来打扰!
脚下好似有什么在扫她的脚踝,三三低头看去,鹊羽榕青翠的羽叶神奇的穿过长离的发网,轻轻的扫着她脚踝的内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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