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生来就有了婚约,可只有他付了心。
“未曾受伤吧?”川兮闻言,抬眼望了去,认真问道。
男子抬头回望进那沉静而认真的眼里,即使无私情的关怀,亦心下宽慰,不觉扬起了唇角。
“我无碍,只是随行的三百数延卫军为了助我脱身,困在了兽域。你放心,他们皆由令汲与令辰二人领引,定会脱困,应是不日便可到了。”
“再是脱困,也必将折损,难为你了。延家军两元大将和延家半数尖卫都带出来了,此途如此凶险,不知能活着回去几人,延家,牺牲过甚。怎的不是影卫前来?”
“影卫现下都在帝宫守卫,帝承重伤,四方躁动,他们不可轻易离京。且,延家军,它并不属于延家,它属于帝皇,属于孑川,卫护帝皇与孑川,虽死犹荣。”卫护你,于我而言,更无牺牲之说。
最后这句,如此堂皇出口,定是不妥的,他只能定定的望着川兮的眼睛,默默于心中道之。
正待川兮不知作何回应那般炙热丰盈的眼神时,长离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公主,捉了五条回来…咦,您怎么干起这织纺的活计来了,属下来吧。”长离同男子一般,看川兮亲自织纺,也想揽了这活。
只是她御发欲去接下,丝发翻飞了半天,仍是不知该如何接下这弯弯绕绕,不觉便急恼的跺起脚来。
延天却看不下去了,“长离侍卫,勿要添乱。”
“我…这…我没想添乱,只是我刺绣还好,这织纺的活计本来就不熟,况且公主用的游桑织法,这么难的,我更是不会了。”
川兮还在恼她不听上令,丢了药灵前去帮她御敌之事,本不欲多相理睬,见她这般,也是无可忍声了,“此事自有本宫,你去把啻鱼熬化肉骨鳞甲,拿来与药灵服下。”
“哦,诺。熬几条啊?”
“全都熬掉,化为一碗。”
“啊?这可都是上百岁的啻鱼,五条一起喝,那不补过头了啊!”这可都是公主让她寻的上佳啻鱼,熬成一碗,得熬多长时间啊!
川兮未有言语,只抬头瞪了长离一眼,便继续低头织纺起来。
“长离,本将帮你寻些未祭天的琅鸟冠羽做焚料,熬将起来会快些。”
“不必劳烦延将军了,属下自己去找。”长离见公主还在生她的气,闷闷的转身走了,对延天却暂时失了兴致。
川兮却是听了延天却所言,似有所思,“天却,你去捡拾所有能用的琅鸟的冠羽,给那三个帝卫留足取火烘食之用的,其余全部带上路。”
延天却沉吟片刻,随即明白了。
“兮儿是想,焚火御敌?”
“是。”
“自古三族战事,从不用火攻水淹土掩此等惨虐之法,这…”
“两族皆为王室窥得天机,却未派军将前来抢夺药灵,定是不愿以王族身份挑起三族战争。若本宫未有料错,阻延你们的也并非王族兵将和部落首将吧。”
“是,皆是游群。我族战将实力如何,他兽族王相很是明了,就算昭告天下,以这些无名游群的能力,他们也无可担忧药灵被夺。他们定是将消息放出,引一众游群前来削弱我们的战将,若不慎真被这些游群劫了药灵去,从这些游群手里抢夺定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些先头游群灵念虽高,却未有灵长族身形传承,无法化人身,头脑皆不成形,所用战法定是勇莽为主,举群而攻。”
“敌众我寡,他们这是想以兵众之数,倾吞我们。若真是以死战应对,我们必定灵念耗尽,也未可退敌。兮儿的火攻之法,当是上策。”
两人多年并肩作战,已是默契,不过片刻,便明了了对策。
“一火燎原,一族尽灭…像这琅鸟,怕便是绝了种群了…天却的顾虑本宫知道,终是太过残忍了,若有天谴,本宫也绝无怨言。”
“兮儿…”
“本宫有些乏了,想静一静,天却去收纳冠羽吧,若…还有还活着的,能救则救,给它留条生路,别赶尽杀绝。”
“……诺。”沉默半晌,那句‘后患无穷’的劝诫终是在看到川兮满目的悲悯后,生生咽了回去。
延天却走出数步后,回身望去,便见那如莲般的人静静的坐在那,纷繁的丝发与七彩的翎羽交绕在身前,她将那孩子如至宝般护在发间,双目失神般望着昏睡的小人儿,似慈悲圣灵一般,满目忧怀。
即使历经数十年的纷乱,她终还是,无法残忍。
第11章
三三已经数不清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异世界后,昏迷了几次了。她好像专门为了昏昏醒醒来的。
这次醒过来,完全是热醒的。
是的,离雪山还不远,明明哈气可见的温度,她还躺在公主姐姐的头发上,连被子都没盖,就这样被活生生的热醒了?!
她只隐约记得有人给她嘴里灌了什么,没一会儿她就热醒了,醒了后看到脸色已经恢复如初的川兮,高兴的三三立马忘了热了,扑上去抱紧了川兮。
“公主姐姐你醒了,你没死,太好了。”
川兮如此被近身实属第一次,正不知所措间,听了她关怀的话,立刻抬手想要推开,只她还没动作,三三松开了她。
雀跃的脸猛然垮了下来,眨了眨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川兮,“公主姐姐,我饿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