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图画从话本中落下,上面画的正是两个光屁股小人儿荡秋千。
贺凉水怀疑自己眼花,弯腰想要捞起那图画看得更仔细些,腹间却是一紧,紧接着整个人腾飞起来,须臾之间落在岸边。
楚孤逸将他抱出了溪流。
“你的武功秘籍!”贺凉水伸手,“还有一页被冲跑了!”
众所周知,武功秘籍若是缺了一页,很容易练着练着走火入魔。
楚孤逸夺过贺凉水手中的话本,瞬间粉碎成无数细小碎片,雪花般纷纷扬扬从他们头上落下。
贺凉水仰头:“??你干什么?”
楚孤逸道:“这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就是地摊货,我看了,是假的。”
“假的?”贺凉水回忆被冲走的那一页图画,破口大骂,“真缺德!污染你纯洁的心灵!”
楚孤逸并没有觉得被污染,反而觉得学到的知识颇多,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来,道:“我只看了两页,就知道是假的。贺先生为何这般说,上面写了什么吗?”
贺凉水只记得两个光屁股小人儿,是男是女倒是没看清,道:“就男欢女爱那档子事嘛,你现在不能看这些,我会慢慢教你的。”
楚孤逸心脏咚咚跳动,有些口干舌燥:“贺先生教我?”
贺凉水惊觉自己的话颇有歧义,忙补充:“我的意思是,我会用授课的方式,教你男女之间的生理学、爱情与婚姻的关系,让你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这些乌七八糟的书,只会让你陷入错误的冲动当中,明白吗?”
楚孤逸:“……听起来好像很复杂。”
“人生本来就是复杂的。”贺凉水捉住楚孤逸手腕,“走,回去给你备课。”
走到一半,贺凉水忽然想起:“我的裤子呢?”
楚孤逸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贺先生的裤子呢?”
“……”
贺凉水的裤子,终究是随着流水飘向远方。
贺凉水:“我只剩身上这一条裤子了……”
楚孤逸道:“我还有很多,贺先生随便穿。”
二人回到草庐,忽见一名红衣女子踉踉跄跄跑来:“救命啊!救命啊!”
乍一瞧,还以为是凤素素。定睛看去,那女子虽与凤素素虽有几分相似,眼睛却更大些,嘴巴也更宽些。
看到楚孤逸,那女子软倒在地,楚楚可怜道:“公子,救命……”
楚孤逸走到她面前,转个弯,进了院子。
女子:“……”
贺凉水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像在哪里听过,在她面前停了片刻,而后也进了院子。
女子大声哀嚎:“救命啊!!”
贺凉水想,这么中气十足的喊救命,果然是装的。
柏灵儿出来,“发生什么事了?哎呀,这位姑娘怎么了?怎么坐地上?”
那女子只得爬起来,柔柔弱弱走进院子,“你就是柏灵儿姑娘吗?你一定要救救我,我遇到了土匪,他们抢走了我的银子,还打了我……”
柏灵儿忙让她坐在药堂前的椅子上,为她检查伤情,“姑娘,你哪里受伤了?”
“这里。”那女子松开捂住胳膊的手,胳膊上确实有一道伤口,不深,只流了点血。
柏灵儿笑道:“不妨事,我给你包扎一下。”
“多谢柏姑娘。”那女子嘴上说着,目光却一直不离枇杷树下的楚孤逸。
楚孤逸坐在石凳上,用一块粗布给将暝擦拭剑身,做日常护理。贺凉水自去将红泥小炉搬出来,烧一壶茶水。
柳画鸢与二宝三宝闻声出来,两只宝看了眼,不感兴趣,还是做饭好,又折返回了厨房。柳画鸢揉着眼睛:“谁啊?一大早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那女子瞥见柳画鸢,脸色一沉。
柳画鸢睡眼惺忪,眼角沾着一粒眼屎,不施脂粉,便是如此,依然难掩她的绝色姿容。她的容貌在这世上的女人看来,要么喜爱,要么嫉恨,只有这两种处于极端的选择。
显然,那女子是后者。
柳画鸢揉掉眼屎,“这位是?”
柏灵儿取来药箱,给女子简单清理伤口,道:“姑娘别怕,你这是小伤,不妨事。”
那女子道:“可是我好疼,跑了这么久的山路,脚也疼。”
柳画鸢插嘴:“我刚才在里面听见,你是遇到土匪了?”
“是。”
“你被劫色了?”
女子怒道:“你别污人清白!”
柳画鸢指着她身上的破损之处,“可是你的衣服好破啊,难道不是土匪撕的?”
贺凉水哗啦展开扇子,心道,这要是土匪撕的,也太会撕了,香肩半露,妆容精致,耳环朱钗一样不少,除了手臂伤口,身上半分脏污也无。
这要是演古装剧,开播绝对会被观众吐槽,这女配确定是遭遇了土匪,而不是刚跟恩客调完情?
“是土匪用刀砍的。”那女子道,“幸好我跑得快,否则此时已经香消玉殒了。”语罢,呜呜咽咽。
柳画鸢抖了抖鸡皮疙瘩,“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贺凉水:你个傻丫头,这么容易就相信了。
柏灵儿给那女子包扎,问:“姑娘,你是在哪里遭遇的土匪?”
“就……不远处。”女子道。
“不远处?我这药谷百年来没有土匪敢踏足。若说最近的土匪窝,也要在百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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