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又说回来,楚孤逸来救他,不正说明楚孤逸对他情深义重,离贺凉水的“计划”又进了一步,血皇天说不定会格外“开恩”,但看他如何坑害楚孤逸——这一天当然是永远等不到的。
尽管贺凉水戴着面具,他眼中的犹疑、躲闪的目光,近距离之下分毫不差落入楚孤逸眼中。楚孤逸沉声问:“贺先生,你不想跟我走?”
“怎么会?”贺凉水立即道,张嘴就来,“我想跟你走,走到天涯海角,山崩地裂,不离不弃!”
楚孤逸吃到了甜言蜜语,眉间舒展,“那我们现在就走。”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像有几列血魔宗侍卫巡逻而过。
贺凉水立即捂住楚孤逸的嘴,竖起耳朵聆听外面的动静。
楚孤逸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唇贴着贺凉水手心,温热的呼吸渐渐变烫。外面的声音在他耳中,更清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楚孤逸一眨不眨地望着贺凉水紧张的样子,不禁探出舌尖,舔一口。
贺凉水掌心一痒,知道是楚孤逸捉弄,瞪他一眼。
这害羞带怒的一眼,反而助长楚孤逸火焰,他一个翻身压住贺凉水,低下头去。
贺凉水不敢作出太大动作,也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用气音告诫:“外面有人。”
正因为如此,才有种偷情的刺激。
楚孤逸的脸靠近贺凉水的脸,寻找下嘴的地方,若是直接亲嘴,肯定会吓到贺先生,鼻子额头都被面具遮着,只剩腮边、耳朵、脖子。
三选一,楚孤逸选了耳朵。
贺凉水眼看他越来越近,紧紧闭上嘴巴,楚孤逸弯起唇角,贴近他耳廓,轻轻含住。贺凉水浑身麻了,比被亲了嘴还要酥软。
他现在才知道,耳朵竟是自己的敏感处。
肥啾终于舍得从血皇天后宫的温柔乡里扑棱翅膀飞回来,它深刻体会到作为萌宠的乐趣,只要不是人形,就能尽情地吃“豆腐”了呢。
“呼呼哈嘿~呼呼哈嘿~”肥啾陶醉地回味,小翅膀都飞不稳了,它打算蜷在宿主身边再睡个回笼觉。到了床边,却见一对狗男男抱在一起又亲又啃。
肥啾瞪圆了绿豆大鸟眼,发出一声明亮的:“啾~!通奸啦!!!”
贺凉水:“??!”
外面巡逻的侍卫听到,面面相觑,走到门前,不敢冒然闯入,因为这里住的是宗主的“贵客”,只得敲门。
贺凉水要被猪队友肥啾气死,忙将楚孤逸藏被子里,装作不耐烦地问:“谁呀?敲什么敲?大晚上的不睡觉?”
“贺公子,我们听到里面有声音,可否开门让我们探查一番?”
“探查?好大的胆子!”贺凉水一拍床板,试图演出暴君风范,“给我滚!”
“……”
侍卫们走了。
外面的动静消失,贺凉水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斥责站在屏风上的肥啾,“叫个什么劲儿?差点坏事你。”
肥啾理直气壮:“我怎么知道是楚孤逸,我还以为是别的男人……”
“呸,别的男人能近我身?”贺凉水说完,越发觉得此话暧昧,补充一句,“我们是好兄弟嘛。”
楚孤逸不置可否。
肥啾更是把白眼翻上了天,它就没见过哪对好兄弟处成贺凉水与楚孤逸这样的,又亲又抱,还上床!
好兄弟一起走,没走到门口撒腿往回溜——敲门声再次响起。
贺凉水拉着楚孤逸溜回床上,故技重施用被子把楚孤逸盖住,不耐烦喊道:“又是谁啊?信不信我明早让你们个个人头落地,串成糖葫芦拿出去卖!”
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踢开。
透过森冷铁面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冷冰冰地盯着贺凉水,“你要把谁的头,串成糖葫芦去卖?”
要命,居然是贺泠。
贺凉水强作镇定:“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血魔宗结界被人捅了一个洞,有刺客闯入,正在搜查。侍卫说听到你这里有动静。”
“动静?我睡觉说梦话,翻个身都不行?”
贺泠走近床边,“你一个人睡?”
贺凉水侧躺,单手撑头,试图用自己瘦削挺拔的身躯为身后的棉被里的“野男人”遮风挡雨,笑眯眯道:“当然,不然你跟我睡?”
“……”
贺凉水翘屁被拧了一下,“……”
贺泠移开视线,慢慢扫过全屋。
贺凉水一只手探到被子里,想要阻止楚孤逸作乱的手,却见贺泠骤然盯住自己,一挥衣袖,贺凉水身上的被子不翼而飞。
贺凉水一动不动。
贺泠视线落在另一半床铺,空荡荡,果然只有贺凉水一个,“你在做什么?”
贺凉水维持摸自己屁股的动作,“我屁股有点痒。”说着,挠了两下。
贺泠怀疑地盯着他,刚才明明感觉屋里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贺凉水心中打鼓,还好楚孤逸机警,在拧了他屁股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到哪儿去了?这么短的时间,也就够从床上移到床下。
贺凉水能想到的,贺泠也能想到,他突然弯腰朝床底看去——
“?!不是……”贺凉水连忙趴在床边往床底看,只有灰尘没有人。
“不是什么?”贺泠抬起脸问。
四目相对,贺凉水反问:“难不成你怀疑我在床底藏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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