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吗?”
“不能吗?”
“你见过怀孕的男人?”
“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吧。”邓阳说了一句至理名言,这一刻就是他人生的高光点。
楚孤逸竟被他说服了,难道贺先生真能怀孕?还怀了他的……不可能,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不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睡过同一张床,还亲了嘴,拉了手,抱了很多次。
难道这样就能让人怀孕?
楚孤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还想对贺凉水做更多的事,不应该这么简单就怀孕。
“师兄,”邓阳抹泪,“真好,你就快有孩子了。”
楚孤逸不太喜欢小孩,他的童年遇到的都是熊孩子……但如果是他跟贺凉水的孩子,应该是乖巧可爱的吧。
“师兄,你跟贺公子的孩子,能认我做干爹——呜哇!!”
邓阳被一脚踹趴,脸着地,双手乱刨试图爬起来,却被背上那只脚踩得牢牢的,费力转过沾满尘土的脸:“……贺、嫂子?”
贺凉水活动十指,噶嚓噶嚓响。
邓阳心生不妙:“嫂子??”
贺凉水揪住他耳朵,以猪耳朵为最终目标狠狠拽。
邓阳惨叫:“嫂子嫂子嫂子,疼疼疼!”
贺凉水揪完他耳朵,去撕他嘴,捏着他鼻子狂甩。
邓阳:“嗷嗷嗷嗷嗷呜呜呜……”
楚孤逸:“……”
肥啾:“……”
谁能想到,贺凉水生起气来,居然这么可怕。
十分钟后,邓阳跪在贺凉水面前哭鼻子:“贺公子,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听你在里面说什么宝宝,我以为你有了楚师兄的孩子。”
误会解除,流言蜚语却已经飞了出去。贺凉水懒得追究,只要了邓阳手中可自由出入结界的符箓。他现在只关心楚孤逸体内的蛊王能不能除。
肩上忽然多了一层重量,贺凉水垂眼,他的外袍回到了身上,楚孤逸给他披的。
“夜深露凉,贺先生别受凉了。”
贺凉水笑道:“我名字里就有一个‘凉’,我不怕凉。”
楚孤逸说:“御剑飞行的时候,你冻得发抖。”
“……用得着这么揭穿吗。”贺凉水穿好外袍,席地而坐,恰在一朵咒文金莲上。
他拍拍身边,“坐啊。”
楚孤逸道:“贺先生还是去结界外吧。”
贺凉水稍稍仰着脸,白玉面具在流转额金光中辉映出剔透光泽,但更亮的,是他面具后的眼睛,姣好,纯澈。他笑起来:“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我相信。”
楚孤逸迟疑一下,落座他身边。
贺凉水指着天上,“看。”
楚孤逸抬眼望去,山高月小,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只是隔着金光咒结界,看不太分明,流动的咒文如同交错纵横的锁链,将他们困在这一方小天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贺凉水感性了一把,“以后就算我们分开了,也可以看着同一轮月亮。”
楚孤逸蹙眉:“为何要分开?”
“我就这么一说。难道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为何不能?”
贺凉水被问住了,“可是你以后,总要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与她共度一生。”
楚孤逸沉默下来,侧脸瞧着好似生气模样。
贺凉水自己心里也有股怪怪的感觉,就像辛辛苦苦种的白菜,将来要送人。
“……不会的。”楚孤逸望着月疯亮,低低道。
贺凉水心弦无端拨弄一声,却等不到楚孤逸下半句。
到底什么“不会”?他们不会分开?不会遇到心爱的人?
……
有了琉璃天蚕,问题似乎得到了解决。楚孤逸积极配合,想方设法在不丧失神智的情况下,唤醒蛊王。
噬心蛊已经被蛊王吞噬,蛊王力量壮大,每当楚孤逸养足精神,就企图占据控制他。楚孤逸为了压制蛊王,又不至于太过于压制而让它陷入沉睡,可谓是费尽心力。
楚孤逸什么时候睡,贺凉水就什么时候睡;楚孤逸醒来时,贺凉水必定比他先醒,观察情况。
看守弟子还有轮休,贺凉水就跟保姆似的,除了喝水上厕所,废寝忘食守着楚孤逸,守着琉璃天蚕。
肥啾劝他:“何必这么折腾自己,楚孤逸是男主,肯定能熬过去的。”
贺凉水蹲在灵田的井边洗把脸,“你也说了,是‘熬’,他在煎熬,我怎么可能在床上呼呼大睡?”
青霄山的灵田土壤肥沃,不但有鲜美瓜果蔬菜,还有桑树。没有别处的桑叶比这里更嫩了,贺凉水这几天唯一的休闲活动就是提着小竹篮,采桑喂蚕。
他没忘,要采最嫩的叶芽,最好带着露珠,是以他总是一大早过来采摘,负责采摘的弟子还没起床。
肥啾在瓜田里啄香瓜,笃笃笃,汲取里面甜蜜的汁液,“这么上心,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爱上楚孤逸了。”
贺凉水采桑动作一顿,“你就知足吧,遇到我这么负责的宿主。”
回到元清殿,楚孤逸在打坐。贺凉水看他片刻,走进殿内,却见几个弟子围在桌前惊慌至极,口中念念有词:“这下完了,完了……”
这桌子,正是放置琉璃天蚕的桌子,为了方便随时查看,就放在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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