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哦了声,顺着陈硕指的方向往洗手间走。
推门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地面的小方块白瓷砖。
空间很窄,不足两米宽,狭长型,墙上角挂着普通款式的热水器,洗手池安在门口,上面挂了两条用得褪色的帕子,一盒肥皂、一盒香皂,旁边的收纳架放着两瓶海飞丝牌的洗发露、沐浴露。
头顶吊着一颗老式灯泡,陈硕回来就把灯打开了,孟黎看着那颗灯泡,心里冒着说不清的滋味。
卫生间布置、装饰很简陋,但是很干净,看得出陈硕经常清洗,瓷砖上没有污垢,便槽也干净、没有任何异味。
墙上钉了一排钉子挂东西,孟黎将陈硕的衣服挂在钉子上,嫌弃地脱掉身上的裙子、鞋子,反手解开内/衣,抬起腿脱掉内裤,赤着脚走到喷头下,拧开热水那边,喷头哗啦哗啦流下水。
刚开始出的冷水,孟黎觉得冷,往旁边站了站,打算等热水出来再洗。
放了半天的水都是冷的,孟黎又往另一边试了试,依旧是冷水。
孟黎咬了咬牙,扭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劣质玻璃门,扯着嗓子喊陈硕:陈硕
陈硕在堂屋门口坐着抽烟,听见孟黎喊他,吐了口烟雾,问她:什么事儿?
孟黎关掉喷头,继续喊:没有热水。
陈硕蹙了蹙眉,提醒她:右边是热水,别弄错了。
孟黎:没有!
陈硕站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敲玻璃门,跟孟黎说:时间放长一点试试。
孟黎快要崩溃,她继续打开喷头,冲了很长一段时间依旧是冷水。
她伸手碰了碰,有气无力回他:还是冷的。
陈硕也察觉到热水器出了问题,他掐断烟头,将烟蒂扔在地上,隔着门问孟黎:衣服脱没脱?
孟黎声音有些闷:脱了。
穿上,我进来看看。
孟黎瞥了眼被她扔在地上的脏裙子,又看看墙上挂的干净衣服,再看看脏兮兮的自己。
她皱了皱眉,将陈硕给的浴巾随便裹在自己身上,然后走到门口,拧开门把锁,接着往侧身站在洗手池旁,出声提醒陈硕:你进来。
陈硕听到落锁声,想也没想,直接推门而入。
结果抬头就撞见一双白花花的大腿,往上看,只见孟黎压根儿没穿衣服,就裹着他给的浴巾。
说是浴巾,其实就是一条比普通毛巾稍微宽点的毛巾,只堪堪裹住了她的胸口、腿根。
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顺滑,肩膀线条圆润、流畅,露出漂亮的天鹅颈,锁骨窝藏了几滴水。
那双腿笔直、纤细,看着瘦却有肌肉线条,膝盖磨破皮,伤口里黏着泥、碎石子,小腿上、手背全是被刺划过的长痕。
陈硕之前没注意,现在才看到她身上有伤。
不是让你穿衣服?
孟黎没当回事,只想快点洗澡,她皱着小脸催促陈硕,你快点看看热水器坏没坏,我想洗澡。
陈硕闻言皱了皱眉,从孟黎身上移开视线,抬腿走到热水器跟前检查。
检查到一半,陈硕看到半截电源线,拧眉:没插电。
这两天忙没回来,走的时候把电抽了。
说着,他扯出电源线,将其插在插座。
插完插头,他避开孟黎往外走,走到门口提醒她:等个几分钟热水就来了。
别冲凉水,小心感冒。
孟黎抱着毛巾望向转身离去的陈硕,淡淡嗯了声。
陈硕走之前还不忘给孟黎关了门,关门出去,陈硕重新坐回堂屋外的板凳。
听到洗手间传出的哗啦啦的水流声,陈硕脑子里直冒刚刚看到的那副身体,勾勒得凹凸有致的曲线,白嫩、有弧度的胸沟以及那双笔直的腿,无不在扰乱陈硕的思绪。
他粗鲁地抹了把脸,偏头看看那扇紧闭的门,嘴里低骂一句,起身走到东厢房,嘭的一声关上门,隔绝那哗啦啦的水声。
洗手间里,孟黎站在喷头下从头淋到脚,热水淋到身上,浑浊的脏东西随着水被冲走。
孟黎搓了几把泥,挤了两泵洗发露疯狂往头发丝搓,她总觉得头发很脏,抠到头皮都出血了还不放过。
这个澡孟黎足足洗了两个小时才洗完,内/衣、内/裤都脏了,孟黎不想穿,直接真空穿上白T、短裤。
陈硕的衣服很大,T恤穿她身上拢到了大腿根下,短裤穿身上腰太大,直往下掉,孟黎皱了皱眉,发泄似地拧紧松紧绳,捆了两圈才紧点。
洗手池前贴了块镜子,孟黎站在洗手池跟前扫了扫自己,挺丑的。
她嫌弃地看了眼丢在地上的裙子,伸出脚尖将它踢在边缘,又将内/衣、内裤丢在洗手池,倒了点洗粉,仔细揉搓几把,将它们挂在墙上的钉子上,然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开门走出洗手间。
陈硕窝在房间座椅跟人发消息,听到洗手间传来动静,够长脖子往西侧扫了眼。
见孟黎出来,陈硕立马将手机丢在一边,走到衣柜前随便找出两件穿的,走出东厢房去洗手间洗澡。
陈硕看她还在滴水,回头重新取了条新毛巾递给她,家里没有吹头机,你先用帕子擦一下,我洗完澡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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