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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组团就逮着他一个人碰瓷来了吧?
    少年心中一阵无语,正要回答,几道惊恐的视线却忽的从旁边投来。
    他转眼看去,见那三人缩得更紧了,不约而同地冲他摇头。
    外面的女子有古怪?
    少年眨眨眼,隔着门说道:姑娘是独自一人?
    他一开口,门外倏然静默,墙角的三人也浑身一僵,空气中流淌着浓郁成实质的震惊,好像他的应答是件十分诡异的事。
    少年不解地歪了歪头,还想再说话,那三人里的为首者便扑上来捂住他的嘴,给他打眼色打得眉眼都快抽奖了。
    大哥,你可憋说了!
    这时,外面安静良久的女子终于回应道:小女子确是一人,无意中迷失此地,跋涉许久才见到人烟,还请先生垂怜。
    说着,女子低声啜泣起来,幽怨动人。
    听到这话,屋子里的另外三人明显精神一晃,仿佛受到了什么无形力量的影响,那为首之人捂住少年嘴的力道也松了松。
    而少年的反应却是:好经典的志怪小说女主角发言!
    外面要不是个被迫干坏事的女鬼或女妖,他当场表演一个生吞篝火!
    拉开男人的手,少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问:姑娘在这里迷了多久的路?又在夜里花了多少时间才找到这栋木屋?
    女子被他不走寻常路的问题问得呆了一下:这小女子迷路三日有余走了大约、大约两个时辰才找到此地。
    很好,这是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女鬼或女妖。
    少年在黑暗里扬唇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姑娘天赋异禀,体力过人,居然能在这样的风雪之夜提着烛灯走两个时辰的路。既然如此,马上天也要亮了,姑娘再多走一段出林去吧,省得浪费了之前的路途。
    屋里的三人:
    门外的女子:
    这话说得离谱,但是合理。
    在众人沉默之际,少年挥手重新燃起篝火,心里已经为此夜拟出了一个古典小说标准标题:
    过路客风雪破木屋,弱女子勇走山夜路。
    以后得空可以写一本《洪荒演义》。
    少年兴冲冲地想。
    明亮的火光重新填满木屋,暖意驱走寒冷,也压过呼啸的风声。
    见识过少年的从容与「幽默」,屋内的三人似乎麻木了,再次缩到一起,脸上露出看破红尘的神情。
    门外的女子又沉默半晌,蓦然风雪大作,砰砰地拍打在门窗上。
    三个人类吓了一跳,逃也是的蹿到少年身边,牙齿开始打颤,一看就知道外面来的是什么。
    少年看了他们一眼,没有立刻询问,而是对女子说:姑娘还有事吗?
    女子并未回答,门外传来了另一道低沉嘶哑,如同砂纸磨过粗粝沙地的声线:我就说不需要多此一举!
    话音未落,突来一阵狂风震开了破旧的木门,金色的烛光像失去遮挡物的流水倾泻入屋,而在光芒背后,大雪编织成幕布,一名身段婀娜,头颅却是赤红鱼头的女子提着烛光载体一盏莲花灯,站在门槛之下。
    女子身后有一道巨大的阴影,阴影张开青蓝色羽翼,头颅高昂,舒展的尾羽抖落瑰丽的光彩,在夜色里熠熠生光。
    鱼头女和一头幼年期的纯血孔雀?
    少年一愣,躲在他身后的三人则僵成了三座雕像,恐惧之情油然而生,并且无形地扩散开来。
    载着夜色与雪幕,孔雀收拢羽翼,微微垂头,高傲的眸光从他们身上扫过,毫无感情,唯有淡漠冷酷的杀意。
    人族,血气充沛。它鸟喙开合,发出如金玉交击般悦耳的声音,正好为吾所食。
    尾音刚落下,孔雀与鱼头女便化为一阵劲风掠入房间,房门在它们身后砰然关上,莲花灯内的烛火光明大放,像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
    圣洁,却冰冷。
    孔雀张开嘴,庞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尖喙如削风裂雨的刀斧一般朝少年狠狠啄去,空气中骤然迸发出碎金裂石之声。
    少年身后的三人目眦欲裂,恐惧梗在咽喉堵住心口,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们以为少年即将亡于孔雀嘴下的时候,少年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握住了孔雀的尖喙。
    那张削风裂雨、碎金裂石的鸟喙,被他轻描淡写地抓住了。
    一只孔雀,口气真大。少年扬起嘴唇,笑容明媚可爱,不知道还以为你的先祖凤凰来了呢。
    鱼头女眨了眨,握着莲花灯把手的手松了又紧,不知所措。
    孔雀也怔了一下,随即心生暴怒,浑身羽毛炸开,根根竖起,泛着锋锐冷厉的金属光泽。
    它奋力挣扎,想要挣开少年的手,喉间溢出愤怒的咕噜声。
    下一秒,它的鸟喙上传来咔嚓一声轻响,青色的尖嘴裂开细细密密的裂纹,这些裂纹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增加,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它漂亮的尖喙就寸寸粉碎,和着赤青色的血液一齐落地。
    哎呀,不小心太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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