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沈淮云在对付红雨靴时说过。
楚蔑将视线挪到沈淮云的脸上,思索着这种方法的可行性。
用涂上血的武器可以攻击怨灵那是否可以理解为:他的血可以一定程度上让鬼魂显出原型?
可这样只能等到沈淮云受伤才能显形。
那别人的血行不行?
要不要去屋子后面的坟地看看?
楚蔑有些迟疑。
因为他也不确定那个已经被埋下去的玩家的血有没有用。
唔
沈淮云似乎终于睡着了,只是眉头依旧皱着,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
楚蔑起身盯着他安静的睡颜。
算了。
他想: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楚蔑最终决定去坟地看看。
他穿过了门,打算直奔后屋的坟地。
却突然感觉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古怪的战栗。
这股寒意是从脚下一寸寸攀上来的。
脚踝再次传来熟悉的刺痛感又是被怨念侵蚀的感觉。
楚蔑缓缓低下来头。
如临地狱。
木制的老旧地板上浮着类似黑色棉絮的怨气,厚重的几乎已经看不清脚下木板的纹路。
无数的小孩子的手从地板里伸出,死死地揪住楚蔑,一点点地顺着楚蔑矮小的身体向上攀附。
咯吱
地板发出了不堪负重的声音。
伴随着这一声,像是开启了什么机关。
所有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
每个房间门口的原本泛黄的灯光全都呈现出奇异的浅灰色,而周围因为光照程度的不同,表现出不同层次的灰与黑,像自然形成的树荫那般错落有致。
有什么东西开始不断涌向他,让他感觉浑身传来被撕咬的剧痛和禁锢感。
这个空间里全是孩子的怨灵。
天花板,两侧墙壁,地板全都是孩子的手。
这数量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作为一个鬼魂的他,似乎被怨灵当成了可以食用的食物,被他们肆意撕咬着。
很疼,但并不会死。
楚蔑本能地知道了这一点。
吱呀
楚蔑似乎听见了走廊一侧有人开门的声音。
有人出来了?!
看着整个走廊恐怖的景象,为了不牵连那个无辜的人,他下意识吼了一句:
别出来。
推门的声音停住了,又继续被直接推开。
奇怪地是,在那一瞬间,整个走廊恢复了本来的颜色。
依旧是昏黄的灯和漆黑的走廊。
哐哐
外面还在下着雨,风用力敲打着窗户。
楚蔑有些恍惚地站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
他的脚边多了一个小兔子玩偶。
鬼使神差,楚蔑迟疑着拾起了兔子玩偶。
玩偶干净柔软,全然一副崭新的模样。
只是总让他有种道不明的熟悉感。
不过,楚蔑突然意识到一点为什么他可以拾起来?他不是鬼魂吗?
不对劲!
他想要扔掉兔子玩偶。
可突如其来的拉扯感,让他还来不及扔掉兔子玩偶,就失去了知觉。
躺在双人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从床上缓缓起身,安静地看着睡在自己一旁的阿芜,低声唤道:阿芜?阿芜?
阿芜睡得很死,没有一点反应。
他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然后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串钥匙和一把刀。
嘀呤呤
安静的空间里传来钥匙碰撞的声音。
房间里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他推抽屉的动作一顿,握着泛着寒光的刀,偏过头盯着阿芜的方向。
唔
阿芜叮咛一声,翻了个身。
没醒。
刀身上折射的光这才翻了过去。
他将抽屉推了进去,然后悄悄地走出了房间,小心地将门带上。
门口昏黄的灯,映照出的是阿涉的脸。
房间里只剩下阿芜平缓的呼吸声。
片刻之后,呼吸声骤然乱了起来。
原本熟睡的阿芜蓦地睁开了眼。
她半坐起身,扭头看着紧闭的门,颤抖着身体,像是被人扼住呼吸一般张大了嘴。
呼呼
几分钟后,她惊恐的表情渐渐变得麻木下来。
阿芜攥着被子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自嘲地笑了一下,眼神麻木地重新躺回了原来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毕竟,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楚蔑刚恢复一点意识就感觉不对劲了。
他刚才居然看到阿芜躺在他身边?!
然后身体完全不受他控制地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和刀,走到了门外。
楚蔑有些懵逼。
他现在就好像附着在一个人的躯体上,虽然借助这个人的感官接触外界,但他却无法操纵这具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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