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白笙就推着他往百里长珩房间走。
靠在房门口的长随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刚刚长随想进去才发现门上下了禁制,百里长珩单方面拒绝别人靠近。百里长明靠近时他没阻止不过是在想,如果是主君的亲弟弟,是不是就可以进了?是不是可以去看看他好不好了?
可当百里长明真的推开了那扇门后他又开始嫉妒了。
凭什么他百里长明就可以进去?
就因为他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屋里没点灯,乌漆漆一片,百里长珩陷在光怪陆离的梦里睡得并不踏实,骤然听见脚步声他迷迷糊糊喊了一声,长随?
百里长明和这位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病秧子交集并不深,左右也就一瓶伤药,一起逃过命的交情,要是正经起来说,百里长明同长随说的话都要比同这位说的多。
可他却在推开这扇门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与他如出一辙的百里家禁制。
这种禁制并不难,也耗不了多少灵力,百里家上到闭关多年的老祖下到粗使杂役,人人都会。
这禁制作用也简单,就像是在门外上了一把锁,有钥匙的人就能进,没钥匙的就进不了。而这钥匙,百里家人人都有。
不过百里长明现在好奇的是,这位病秧子,到底与百里家有什么关系。
百里长明指尖燃起一簇火苗,慢慢靠近躺在床上的百里长珩。
越靠近,越心惊。
百里长珩周边的东西全部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霜,空气中全是潮湿冷冽的味道,这股冷气无视百里长明的护体衣,直接灌进心脉,让他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怎么会这么冷?
百里长明运起灵力,看清了躺在床上的百里长珩。
平常只匆匆一眼还没注意,此刻仔细端详,百里长明总觉着这张脸很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
没等百里长明想出个所以然来,百里长珩就醒了,噩梦方醒,百里长珩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下意识喊了一声,长随。
百里长明顿了一下,宋长随在外边,你要喝水吗?
百里长珩愣了愣,思绪渐渐回笼,这才感觉出进屋来的不是长随,他撑着床头坐起,劳烦百里公子替我喊一下长随。
不急。百里长明收了火,自乾坤袋掏出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在桌子上,慢悠悠问,不知道宋修士,跟我百里家有什么关系。
百里长珩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掩藏在锦被下的手指曲了曲,百里公子此话何意?
你下在门上的禁制,是我百里家独有的。百里长明道,而我百里家,不管是谁想要脱离,都得把在百里家学的那一身本事留下。
那么你呢?百里长明单手搭在桌子上,眼睛紧紧盯着百里长珩苍白的脸,百里家外放的幕僚都记录在侧,我可不记得有宋修士这么一号人物。
百里长明没给百里长珩说话的机会,若是出逃百里家的,那也应该在缉拿榜上,我很想知道,宋修士到底是如何会了百里家的禁制却没有在百里家留下半点痕迹呢?
百里长珩攥紧了手,他没想到,在自己失去意识后,还会不自觉开启百里禁制。
他的弟弟可真是长进了不少,从前只会跟着他屁股后边哭鼻子,现在都能逼得他哑口无言了。
百里长珩默了默,答不出来。
他不是不能编个故事糊弄过去,但他现在实在是没精力也不想糊弄,他深知编一个故事要用一万个故事来圆的道理。
百里长珩这避而不答的模样更证实了他心里有鬼,百里长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他快走几步来到百里长珩面前,告诉我,否则,我便通知家族这里有逃奴。
随你。百里长珩抬了抬手,外边的禁制解开,长随猛然冲进来一把推开百里长明,护在百里长珩身前警惕盯着百里长明,你做什么!
百里长珩按住长随想要拔剑的手,朝着百里长明虚弱道,我不想骗你,但是此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百里公子,我现在实在不便见客,请你出去。
百里长明看百里长珩那青白的唇,咬咬牙,你等着,此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百里长珩听见他摔门而出这才松懈下来,转而问长随,想明白哪里错了?
长随迟疑点点头。
百里长珩推他一把,说清楚,才许你靠近我。
长随退后一步,看周围床幔上已经结了厚厚一层霜不敢再耽搁,我不该贸然闯进去打扰主君正事。
百里长珩现在真冷的眼前发虚,双手已经冻的没了知觉,体内的血液流速都感觉慢了些许。他现在很想倒下继续睡,但是他知道,此事今儿不解决,不吓一吓长随,下次他必然还会这样。
百里长珩忍着灵核内剧烈的疼痛和冰冷问,还有呢?
还有?长随皱了皱眉,我不该没有缘由动手打人?
百里长珩呼出一口气,锦被滑下,长随清晰看见百里长珩右手上那一个被冰封住的血洞。
长随下意识就想上前,却被百里长珩喝住,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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