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突然觉得当初用菟丝花形容他,实在太过表面了。
现在的江岁才不是菟丝花。
他是蒲公英,是冉冉升起明媚的小太阳,是落地就能生根,蓬勃朝气的野花野草。
他生动的陆承想要独占他,又不忍心独占他。
江岁跑出了浑身的汗。
体育课一解散,他一刻也忍不了的去磨陆承,想借他们出租房冲一下澡。
顾煜提醒:“就算冲了澡,你也没衣服换,到时候穿着湿衣服,不是更容易感冒?”
空白格笑话他:“你想多了吧?陆哥不是留了两件衣服在学校?”
顾煜心直口快:“他不是有精神洁癖?”
空白格一努下巴。
江岁熟稔的去抓陆承的手,隔得太远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隐约看到陆承带笑的侧脸。
江岁注意力在陆承身上,偶尔没看路被脚底下的石头绊了一跤,陆承一伸手,拦腰将他护住,又不动声色的和江岁换了个边,自己走在最边沿,让江岁走在宽敞平坦的大路上。
顾煜:“……”
单身狗没人权了。
出租屋没人,陆承让江岁先去洗,自己在房间找衣服。
没过多久,江岁突然叫他一声。
“陆老师,水不热了。”
“打不起?”
陆承在外面反复试了试,外面厨房的热水是正常的,热水器也显示在运作。
“试过了,还是不热。”
一墙之隔,江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我不会弄,你进来帮忙看看吧?”
陆承没多想:“好。”
他推门而入。
无数缥缈的热气在开门的瞬间将他笼罩,门才开了一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双湿漉漉的水拽下他的脖子,将他带进了浴室里。
顺着惯性,他眼前一花,就被压在的冰冷潮湿的墙壁边沿,紧接着,有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一片黑暗里,他嗅到周边都是淡淡的沐浴露香。
陆承家里也是这个味道,照例来说,他应该已经免疫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闻起来,还是觉得不一样的香。
江岁眼里,陆承的变化是极其明显的。
他顺从地半仰着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线条欺负,喉结尖明显又让人看得耳热。【碰了眼睛,脖子以上】
陆承的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动了一下。
卫生间空气稀薄,他艰难的呼吸着,却没有挣扎,任由江岁戏弄他,只是睫毛不安的颤动着。
江岁笑了一下,半撒娇半耍赖:“你别动,我手好痒。”
陆承一僵,就连睫毛抖动的权利都全然交给了江岁。
“男朋友?”
江岁轻笑:“一个人还敢进来啊?”【纯聊天,脖子以上】
陆承的手紧紧抵着壁沿,不断累积滴落的墙壁水珠之中,雪白的白瓷砖和他青筋冒起的手形成了一种反差。
但他还是温驯的被江岁盖着眼睛,像顺从的麋鹿。
“男朋友?”
他没有反应,江岁越要逗他,主动凑过去碰了碰他的喉结。
“男朋友男朋友男朋友?陆老师?陆承?你说句话——”
话没说完,陆承突然发力,将两个人的位置翻转。
江岁闷哼了一声,这回轮到他被盖住了眼睛。
原来全然将一切交给其他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听觉捕捉了周边一切动静,他的心跳,甚至水桶上砸落的一颗小水珠。
触觉也比平时更敏感,他动了动手,被陆承更用力的压起来,抵在头顶上。
“嘘。”
陆承声音有些发哑,一边道歉,一边说:“对不起,我太年轻了。”
江岁懵然:“什么?”
陆承说:“如果觉得不舒服,你叫停,我就停。”
第四节 课,两个人又迟到了。
江岁整整红了一节课的耳朵,和陆承碰一下手,都会吓得赶紧缩回去。
反倒是平时更容易害羞的陆承,一直面色坦然,表情从容而镇定。
中午,江岁和葡萄继续去城南那边儿蹭饭。
顾煜几个人一点都不见外,当着他们的面聊起来今天晚上怎么打。
“没必要搞那么复杂,就找两三人冲就完了。”
空白格也同意:“速战速决,打完吃宵夜。”
英雄所见略同,江岁朝顾煜投去认可的目光。
因为晚上要放假,今天中午大家兴奋的睡不着,集体去隔壁电脑房开黑,江岁养成习惯了,在沙发上打呵欠。
陆承:“要去睡吗?”
江岁点点头:“好困,我想抱着萝卜睡。”
萝卜,就是陆承那胡萝卜枕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房,江岁在前面,直接爬到上铺去捞靠在床边的胡萝卜抱枕。
紧接着,陆承也跟着上了床。
江岁推了推他:“你不去打游戏吗?”
陆承没动:“葡萄替我玩,我陪你睡觉。”
江岁抵着冰凉的墙壁,直直看着他。
这不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睡,但确实确定关系之后的第一次一起睡。
之前在教室在餐桌和大家待在一块儿,陆承话比较少,他不会觉得很奇怪。
但是每当只有他们两个人,江岁就得面对这种关系转变后带来的,相处氛围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