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外罕见的脸色凝重,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今日要么连意能淌过这个难关,就醒了,要么连意还得睡,只不知道这回是多久了,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问题。
心中已是把这事想明白了,他顿了顿,半晌,他缓缓说话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一如这三十年的每时每刻。
他只能做自己能做的事罢了。
此时的连意却是身处于动荡之中。
她整个心神其实也没去哪儿,一直待在她的元婴里面睡觉,然而却是越睡越不安稳。
实际上,她起先倒也没想睡。
就是觉得没意思,身心俱疲,然后不自觉的就睡着了。
这一睡,她就不想醒了。
没想到,事与愿违。
她想睡,有人不让她睡,
烦的呀,简直恨不能把耳朵拧下来扔掉算了。
先是连外,她也是才知道,原来她弟弟能这么啰嗦?
念啊念啊,比老和尚念经还可怕,人家老和尚尚有消停的时候,他却鲜少如此。
将那些事情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说了千万遍,说到连意从听不见,到听见了,然后听烦了,现在已经没脾气了。
她严重怀疑,连外的前世怕不是个和尚变的。
她这觉睡不好,起床气就重,可是没人惯着她的脾气,她倒是想冲不去给连外几下颜色瞧瞧,可是,她又还没想好要不要起来,总觉得提不起劲儿。
于是,处于她自己也不能完全洞悉真是也并不想弄清楚的复杂心理,她决定还是继续睡挺好的。
于是,她决定就伴着连外的声音睡觉好了,别说,时间听久了,觉得也勉强能习惯。
没准,哪一日他就不讲了。
她就不信了,她还熬不过他了。
自小到大,连外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来着。
岂料,她没有等到连外不干事了,她等到蛋蛋醒了。
蛋蛋估计自己也很懵。
醒来以后,它觉得浑身舒爽。
吃了仙人碎后,它距离完全恢复又迈进了一大步。
原本想着,这一次睡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有好些年,自然要和连意唠嗑唠嗑培养一下感情。
岂料,它刚准备喊连意,就发现不对劲了。
就在它的身侧,它就感觉到了一股不是自己的气息。
察觉的那一刻,它顿时毛骨悚然
它睡觉的时候,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一起?
它可没有需要陪睡的癖好啊。
待它再定睛一看,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是连意。
难怪它熟睡之时没有任何感觉,因为这气息太熟悉了,它哪会有防备之心。
直觉告诉蛋蛋,连意这是出事了。
试问,从蛋蛋认识连意开始,连意哪里表现的如此的颓然过,这已经不像连意了。
若不是蛋蛋能肯定,这必是连意的神魂,它都觉得连意被什么东西夺了舍。
便是那时候,她在临魔城慷慨赴死之时,都是热烈又充满勃勃生机的。
从未见过她这么死气沉沉。
瞧她元婴之上那三片嫩叶,从有这嫩叶开始,甭管它是趴着还是立着,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
何曾如这会儿般,宛若失了水分,生机被抽离了。
不停的在消耗自己,什么时候,消耗尽了,也就消耗尽了。
料到这一点,蛋蛋想都没想,几乎就跳起来了。
开玩笑,连意不能死了,她死了,它还玩什么?!
它冲过去,对着连意的元婴先是一阵摇晃,只恨不能把龟缩在其中的连意神魂给摇出来。
这怎么可以?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成?
蛋蛋不知,就听见外面连外絮絮叨叨个不停,耐着性子听完,蛋蛋倒是和连意有类似的想法,只恨自己不方便出去把连外骂一顿。
一堆废话,全都是在追忆往昔,就是没听出来连意出了什么事。
在连外那儿找不到线索,对连意,它也毫无办法。
它对着连意的元婴吵她闹她,她也没有反应。
还不如连外絮絮叨叨的说话,连意那龟缩在元婴心口处的神魂还能翻个身。
痛定思痛,蛋蛋不得不承认,对于此时的连意,连外那种法子还能有点用。
虽然依然困惑连意为何如此,但蛋蛋也知道,当前是要把连意叫醒。
只要叫醒,有什么难事再一起解决就是。
于是,它虽然心中不爽,但也只能学着连外的法子,絮絮叨叨的对着连意的元婴说话。
这对蛋蛋不是难事,它原本就喜欢说话,聒噪到连意时时刻刻都要把它关小黑屋的地步。
它说话归说话,也不影响它做旁的事。
它发现连意身上那戾气重的不行,于是就帮她把戾气倒腾倒腾,稳定稳定,免得影响到经脉和丹田。
它见连意似乎还躺在虹河水道之中,恰好这虹河水对它的作用也大了去了。
于是就和连意年幼修为尚弱之时一般,它自己修炼的时候,本能的过渡和提纯那些灵气帮她滋养经脉和丹田。
这倒是带给了连意极大的好处,于是在这三十年期间,连意光躺着啥也没干,修为就无限趋近于元婴后期了。
若说为何还没有突破,大约就是她的神魂不归位,心境不够圆满,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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