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妹妹?你也来了啊?曾斯宇喊了声。
其实自从纪也知道曾斯宇和邱恬的事后,她现在看到他还觉得有些尴尬。
纪也笑笑,没说话。
程泱是个滑头,见江让护成这样,立马打招呼,嫂子好,我是程泱。
他突如其来的称呼,反倒让纪也更加局促。
她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好。
纪也嗓音本来就软,混在刺耳的引擎声中,更加悦耳清脆。
程泱顿了下,又瞥过去看江让。
没想到啊,他让哥好的是这一口。
这么软,遭得住他折腾吗?
江让斜睨他一眼,大概是看出了他心底那点龌龊的心思,踢他一脚,冷声道,让位。
程泱笑,嘴上说着是,人赶紧把位置腾出来。
嫂子坐嫂子坐。
江让拉着纪也坐下。
曾斯宇觑过来,递了根烟给江让。
三人顺势走到一边,点火抽起来。
搞定了?曾斯宇看了眼不远处的纪也,偏头问。
江让没应声,喉结轻滚,眯了下眼。
这还用问吗,没看到让哥护得紧,恨不得栓在裤腰带上。程泱笑着调侃。
江让睨他,滚。
程泱吸口烟,没个正形说:没见着前,是真没想到你喜欢这一挂的。
江让轻挑眉骨,哪一挂?
纯。程泱下结论。
曾斯宇嗤了声,配他这个畜生,亏大了。
江让掸下烟蒂,轻笑。
他朝纪也看过去,只见她低着头,在揉眼睛,估计是有小石子吹了进去,揉得通红。
他指尖微屈,掐灭烟,走过去。
别揉了,脏。他坐回到她身边,将她的手扯下来。
纪也动作顿住,红着眼看他,有点痛。
江让长腿搭在前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凝着她,给你吹吹?
纪也推他,才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江让轻应声,27了还被人认成大学生,不小啊?
他语调懒洋洋的,又回到了往日的模样。
程泱说的没错。
她就是纯的要命,长了张无害的脸,这会儿眼睛红,看着更乖了。
想恼他,又在意身旁有别人,忍着没动。
可只有江让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四目相对间,不远处的盘山公路上传来砰得一声,随即是刺耳的刹车声,和轮胎磨过地面的噪声,接踵而来。
纪也看到江让咬下后槽牙,骂了声:操。
他起身,和程泱对视一眼,眉眼微敛。
景尧在山上。程泱立马道。
江让躬身,掌心轻抚过纪也的头,轻声道,你在这儿等我。
纪也点头,我知道了。
江让转身,关照曾斯宇留下来陪纪也。自己则和程泱一块儿开车往山上去。
纪也盯着他的背影,看到车尾灯瞬间移动,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山里风格外大,发丝拂过她的眼,轻晃。
纪也忍不住喃了声,一直都是这样危险的吗?
曾斯宇倚着墙的身子微僵。
他看了眼纪也,难得正色道:赛车本来就是极限运动,常有的事。
他说的轻松,一抬头,倏然迎上纪也的双眸。
那么危险,为什么你们还要玩?纪也问得认真。
曾斯宇有片刻的松动。
他抬腿,坐到纪也身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赛道上。
你出国六年,应该从来没了解过阿让是怎么生活的吧?
纪也没动,捏着手机的掌心出了汗,又被风干。
六年来,只要是公司没事,晚上他基本都会过来。
有段时间天天来,不要命的玩。
曾斯宇双腿微敞,语气很淡。
纪也的心却忍不住抽了下。
有一次我受不了,我问他是不是想死,是不是疯了。
曾斯宇嗤笑声,他大概是酒喝多了,只说了句,她走了。
纪也指尖微屈,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曾斯宇的话很轻,只是简单的叙述,就浮在耳畔,纪也却觉得害怕。
可曾斯宇并没打算放过她,他说,有次也像今天这样,他玩的太狠,车头栽在山坡上,转了两圈,半个车身悬挂着。
我们吓坏了,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一个人从车上爬下来,满脸都是血。
曾斯宇顿了顿,那次我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
不在乎自己的命。
纪也听不下去,她垂眸,鼻尖一酸。
风声很大,有车陆续从山上开下来。她看不清,眸底一片模糊,耳边只剩下曾斯宇最后那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让孤身返回。
曾斯宇已经不在了。
怎么一个人坐这,冷不冷?他走到纪也跟前,沉声问。
江让身高腿长,半躬身将她拉了起来。
纪也眼眶泛红,微微别开头,没敢看他。哽咽含在喉咙口,她努力咽下,问他,人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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