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也咽下生菜,可能没看过我演出,所以好奇吧。
说着她看过去,你呢,怎么会想到换这个发色啊?
不好看吗?陆觅好像很在意,凑过来。
挺好看的。纪也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陆觅哼两声,转身朝江让叫,你看,我就说吧,很好看好不好,姐姐也觉得好看。
她放下碗,说起来还是觉得生气,姐姐,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说我像染了粉毛的野鸡,你说有人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吗?
纪也正巧在吃牛肉丸,听了她的话抬头去看江让,又蓦地噎了下。
牛肉丸滑进食道,卡得她猛烈咳起来。
这下把陆觅吓坏了,姐姐,你,你没事吧?江让,怎么办
江让脸色倏沉,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躬身拍两下她的背,催促道,纪也,吐出来。
纪也满脸通红,眼泪盛在眼尾,也顾不上别的,手抓着桌沿,朝他摇头。
她听到他低骂声,而后身子就被他拉了起来。
江让握拳,双臂收抵在她的上腹部,他手臂劲瘦,微使劲,膈肌上抬,两下将纪也喉咙口的丸子顶了出来。
纪也剧烈喘气和咳嗽,就像条缺水的鱼,唇微张,手肘抵着桌子。
姐姐,没事吧?陆觅上前,忐忑问道。
江让垂眸,将她扶到座位上,伸手想撩开她的头发,又悄然缩手。最后只轻声道,没事了,喝水吗?
纪也抬头,撞上他的眼神。偏开些,点点头。
直到水杯放到她面前,江让这才转身。他看向陆觅,脸色愠怒不耐,低声呵道,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会死?
陆觅有些无辜,却也没反驳,那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纪也缓过来一些,拉了下陆觅的手,我没事了,你们别吵。
江让觑她一眼,没说话,心头闪过躁郁,径直去阳台上抽烟。
陆觅喝口酒,扯了扯唇,下意识道,只有碰到你的事他反应会这么大。
谁的账都不买,还冲我发火。
这时芒果又跳上腿,纪也低头撸了撸它的毛,不知道该怎么接陆觅的话。
后来大概陆觅也知道,谈江让她都会回避,索性也就扯开话题。
陆觅吃口菜喝两口酒,脸很快就红了一圈,眼神也有些涣散。
江让从阳台进来,首先看到耷拉着脑袋微醺的陆觅,随即又看了眼桌上的菜。没吃吗?
纪也知道他在问她,吃了,你买太多了,吃不完。
江让没应声,重新坐下来。
两人维持着仅有的默契,谁也没提那晚的事。
纪也觉得尴尬,朝陆觅看了眼,觅觅有点醉了,要不要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陆觅突然直起身,打断纪也的话。
江让轻嗤声,早让你别喝了。
江让,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管我。陆觅不服气。
江让慵懒肆意,低声道,那你就滚回京市,少在我眼皮子底下转。
陆觅显然是酒意上头,她鼻子一酸,指着江让喊,你,你活该一辈子单身,我看你就算去一百次德国,也追不回姐姐!
话说出口,空气都安静下来。
芒果在家里跑酷,它的小肉垫踩在地板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丝毫感受不到眼下的气氛。
火锅还在煮,只是火力小,微微冒着泡。
谁都没接话,可纪也却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猛地在跳。
昨晚想过无数次,他是不是真的去过德国。
而所有的猜疑,都从陆觅的话里得到印证。
始作俑者陆觅说完闭上眼,啪嗒倒头睡了过去。
纪也抬头,看向江让晦涩的眼眸,她指尖微屈,拧巴着,第一次开口问他,你去过德国吗?
江让双腿微敞,青筋凸起的手背拧着瓶罐。他嗓音喑哑,坦诚道,去过,你刚到德国的那个月,我就去过。
为什么?
为什么要去,去了又不出现。
江让似乎是败下阵来。他抬眸,直视她,就像是有什么即将要被戳破。
因为后悔。他喉结微滚,指节用力,喝口酒。
后悔当时急于处理公司的事,就忽略你的感受。
后悔觉得不需要解释任蔓的事,你也不会走。
后悔我好像从来没说过,我是真的喜欢你。
纪也心头闷窒。
短短几句话,仿佛又将纪也带回到那个时候。
所有人都说他和任蔓是一对,而她早就被他踢到一边。
A大论坛更是流言四起。
到处围绕着的都是一个声音:江让本来和纪也就是玩玩的啊,他那样的家庭出身,怎么样也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吧,怎么可能真的喜欢纪也啊,别天真了。
江让周身阴郁,将自己裹在其中。心高气傲的男人甚至自嘲笑了下。
后来回国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去德国后,看到你明明很痛苦,却还在努力适应新生活的时候,我又不敢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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