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过去,他甚至还能轻而易举掌控住她每一个点。
而她,再糊涂一点,就真的要回应他了。
理智回拢,纪也拿腿去踢他,两膝相触,直到膝盖窝传来一阵闷疼,她忍不住嘶了声。
江让这才撤开些。
纪也眼角有泪,胸腔起伏,像条缺水的鱼,就要窒息。她唇微张,眉头收着看他。
江让垂眸,看她湿红的眉眼,和她膝盖上贴的绷带,轻声问她,怎么了?
纪也偏过头,想要将他的气息完全摒弃干净。
她抬手抚过唇边的水渍,眼神逐渐清明,说道,你放开我。
江让一愣。
是被气过了头,有些不择手段了。
他盯着纪也被吻红的唇,潋滟水光,就像破了的血痂,耀眼摄人。
半晌过去,江让松手,属于她的甜香退散。空中有一瞬的凝滞,夜色沉寂,连呼吸声都被放大。
他问她,他也这样亲你吗?
纪也身子一僵。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亲你的时候,你也是像刚才那样有感觉吗?他没停,还是执着的接着问她。
纪也下意识否认,谁说我有
她没接着说。
而江让由始至终都看着她。
他的眼神迷离,是醉了的,醉的不轻。却还偏有力气,在这里和她纠缠这些。
纪也叹口气,轻声回避道,你醉了,我去喊觅觅
不用了。江让嗓音喑哑,干涩晦暗,说的轻且快,是疼的。
他躬身,拎起地上掉落的西装外套,伸手取出一个小礼盒,放在玄关的鞋柜上。
门合上那一刻,纪也听到他说了句,节日快乐。
第56章
墙上的时钟转动, 已经过了十二点。
不是七夕了。
他那句节日快乐,裹挟着近乎偏执的妥协,连最后一点气息也逐渐散去。
纪也指尖微动, 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一如过去, 滚烫勾人, 连舌尖都是麻的。
她偏头看了眼玄关柜上的盒子,伸手够过。
坐回到床上打开看, 是只满钻的手镯。若纪也没记错,这个牌子的满钻, 要好几十万。
她将盒子重新盖上, 躺回到被子里。
被江让这么一搅和, 纪也彻底睡意全无, 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她看不懂他。
既然过去就没那么喜欢她,现在又何必非要纠缠。
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不缺人喜欢, 想要什么都是触手可及,真要把她重新拉下来吗?
纪也不知道后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无比绵长的梦。半梦半醒间, 仿佛还能真切地摸到江让的侧脸。
一会儿在A大, 一会儿在江景公寓,很快又乍现到现在的住处。
客厅的那张沙发格外软, 他就在坐那儿, 抱着她。而她手上还戴着他送的满钻手镯。钻石隔着黑色布料, 泛着金灿的光。
落到她莹白的手腕, 磕在他微凸的锁骨, 被他握着。
抵死缠绵时, 勾连在他修长分明的指尖, 再松开,一如既往的痛与麻。
而她陷在松软,连脚趾尖都忍不住蜷缩起来,白的发光。
浮沉浪似汹涌,她抬眸就能看到江让晦涩的眸光,露骨直白,带着滚烫的温度,桎梏着她。
那一声声阿让,她在梦里喊了无数次,每一次醒来都要比上一次更痛。
这夜是被吓醒的。
江让的疯狂带来余温,比往日更凶狠,席卷着她。那些回忆潮涌就像打开了口子。
一身的汗,连枕头都被浸湿。发过后,又一阵阵泛冷。
纪也看了眼时间,索性不睡了,起床把床单和被套换了,扔到洗衣机。
天还没亮,她拉开窗帘想到阳台上醒醒神,阳台门刚要拉开,她听到一声打火机按响的声音。
因为静,又格外突兀。
小区构造独特,她这一户的阳台,和隔壁户的阳台,中间只隔了一段很小的距离。腿长胆大的,稍一跨甚至就能过去。
纪也开门的动作止住了。
客厅没开灯,很暗,就着月光她走到窗帘后,侧着望过去。
她看到江让仍旧穿着衬衫西裤,身子手肘靠在阳台扶手上,在抽烟。
他的衬衫下摆有些凌乱,是她反抗时抓的。地上躺满了烟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根。
江让垂着眉眼,背影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落寞孤寂。
他指尖掐着烟,吸两口,又任由风将烟灰吹散。
今夜风不止,是台风登陆的信号。很快有雨滴落下,拍打在阳台边。
江让没动。
可今夜疾风骤雨,谁又能是幸免者。
-
小台风来势汹汹,却在登陆时拐了个道。
纪也坐着大巴车到南城机场时,太阳再一次露出头。
南芭队伍大,演员各个年轻漂亮,走在机场俨然成了条亮丽风景线。
排队值机时,纪也接到了陆觅的电话。
是邀请她明天一起看秀的。
纪也遗憾解释,不好意思啊觅觅,我这两天都不在南城。
姐姐去哪儿了?不会又出国吧?陆觅有些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