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中再也没了个单手拎缸的小丫头,她的一应丧事都由荀双亲自操办。荀双做事向来精细,事无大小皆上手操持,江府大操大办的丧事极少。
旁人打听下来就听是江少夫人的义妹年纪轻轻便去了,荀双白日看帐,夜里住持丧事。却从没见过晚晚的父母,她有意避着,将自己忙忙碌碌的身影充斥江府的各个着角落。
今日是晚晚的尾七,外面淅沥沥的浇下了一阵快雨,江俞的伤还没见好,非常怕冷。荀双特意吩咐婢子端个暖盆进去。
青白的油纸伞放下,露出一张清瘦的美人面,她盈盈地进了屋里,江俞斜在榻上放下手中的书卷,看荀双将一身缟素换下,生怕带了雨水再惹的他受凉,衣带尽消,唯剩美人毫无簪花的墨发垂在纤细的楚腰上。
只着寝衣的荀双,落落大方的站在江俞的面前,翻找着柜子里的衣物,腰肢好似不盈一握。几日下来,她好像清减了很多。
身后的火盆噼里啪啦的烧着金丝炭火,盆边卷起一阵炭灰将屋子里带的处处都是蒸腾的暖意。也带的江俞有些滚烫,他轻咳一声,引得少女回头,“不过是受了箭伤,哪有这么怕冷。”
荀双眉目微挑,“沉先生说了你的伤在要处,不能沾染寒气,年轻时若是不养好了,再落下病根。我可不想等你老了粥药连着轴的伺候你。”
“你倒喜欢把他的话认真听下去。”他望了眼少女窈窕的身段,太过瘦弱显得有些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掀走,杏眼下也是压不住的鸦青,一看便是夜以继日的忙碌,“这几日你瘦了很多。”
她挑出一件素色的衣衫对着一人高的铜镜比了比,有些苦恼,“是啊,衣服又都要重做了。你看,大了那么多!”
荀双掐着自己的腰和衣衫做对比,炭火越烧越旺,江俞只觉得屋里干燥又闷热。
他掀开被子,下榻径直向荀双走去,从背后轻轻环住纤腰,乌黑的脑袋凑上雪白的脖颈,咬着她的银耳坠,暧昧的道:“是啊,瘦了许多,这里也小了很多。”
滚热的大掌伸进寝衣里面,抚上圆润的乳房。羞得荀双在他怀里动了动,“好好的做什么?你伤还没好呢!”
铜镜里高挑的少年环住面红耳赤的少女,大掌在少女身上带有目的乱乱的转着,带起胸口的衣衫漏出一片白如润玉的光景。他啃咬着柔弱而娇嫩的脖颈,慢条斯理的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痕。
明黄的铜镜前是两具交缠在一起的身影,映得屋里的气氛十分淫靡,荀双被啃的腿软,江俞硕大的阳物逐渐抬头顶在腰肢上,惹得她有些恼,“放开我!”
她挣扎的动作幅度有些大,手肘不慎顶到他的伤口,江俞闷哼一声被打回病弱的原型,“你这回可是真的谋害亲夫了。”
江俞捂着伤口,倒回榻上,荀双忙解开他的衣带,看到纱布上渗出点点血液。不禁懊恼,“都怪你,伤还没好乱动什么。”
她素白的小手热腾腾的在他光洁的皮肤上流连,荀双本无意,可动作轻柔似在他坚实的胸口上点火。江俞赶紧握住她的小手,“别摸了,再摸我就要折在你身上了。”
荀双才明白,也不知是屋子里热,还是被情欲烧红了脸,懵懵的道:“那......那你这需要换药的。我去叫人来给你换上。”
说罢就要推门去唤人,江俞忙叫住她,“等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身子背过去,脑子里掠过半本静心咒,等了好一会儿,身下的阳物才算疲软下去。
她自然知道他是等什么,刚刚那个坏东西还顶着她的腰呢。看他肩头放松下来,才逃开暧昧满满显得非常局促的屋子里,头也不敢回的避了江俞。叫人给他换药后,自己躲在偏房又叫迢迢拿来衣服。
迢迢拿着素服给她换上,有些疑惑,“少夫人为何不去主屋里换?这里没点炭盆,要是冻着了......”
可下一幕,她堪堪才见荀双脖颈上细密的红斑,聪明如她怎会猜不到刚刚房里的天人交战,还未出阁的姑娘羞的住了嘴。
荀双没注意她不自在的神情,气愤的回道:“他占了我的屋子!把我挤得衣裳都没地儿换!你看看,你看看,换了屋子我这两天都没睡好。”
她指着眼下的疲惫给迢迢看,可迢迢也没好到哪里去,陪着荀双上上下下的预备丧事。主仆俩都是累的快脱了人形,换过衣服就歇下了。
江俞主屋门外掠过一阵劲风,严彬身着盔甲端一份健硕的坯子,向他禀报,“回少主,刺客的来源已经查清,尽数被捕二十一人,皆为大梦的死士。”
江俞若有所思,大梦是近几个月在京都新兴的门派,不同其他名门正派,其来路成迷。自打成立以来专门暗杀朝中重臣,丁陵,林阁老都受到过刺杀,恐怕也是大梦所做。
偏巧,丁陵毫发未损,可林阁老和他都身受重伤。荀双也险些丧命,那日任锦来拿家书兴师问罪,估计是有人仿着她和荀燕的笔迹做文章。江俞早把他们兄妹的这些信摁了下来。那些信笺必定是有人故意捏造的。
这人一定是了解他们故事中的弯弯绕绕,想借题发挥,拿他们夫妻不合引得内宅起火,诬陷荀双勾结兄长谋害夫婿。
给任锦假书信的人,目的无非是想杀了她,让她开不了口,人都死了字迹也一样,不会再有人追究真相的。这时再杀他,那些书信就是关键的证据,那时不论真假就任凭别人泼荀双脏水。
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便是如今正紧张蛮夷继位的局势,朝堂局势内忧外患,他支持的是和亲派并不主战。那些昏庸的小老儿,仗着朝中还有能打的人,就想开战。
江俞和蛮夷交战已有叁年,他们的战力大大提升,若是和诸侯各国联合攻打大魏,战事恐怕不会明朗。先帝派人和亲在西域诸国中斡旋制衡,才得了一片和平,让大魏能繁衍生息。现在开战只会打破长久以来给他们设下的桎梏。
那些老东西没打过仗,一群文绉绉的蠢货只会急功近利的讨好皇帝。而任锦的态度始终不偏不倚,也不表态。朝堂之中清醒的也只有江俞一人,若是他死了,不再坚持和亲制衡。那这场争斗就会彻底结束,获利的只有那些好战派。
凶手是谁,一目了然。可他们已经在暗处蛰伏了太久,要是想杀他早就动手了,那赤格可汗是天下闻名蛮横的花架子,他在位时蛮夷就是最脆弱的时候,杀了他再一举侵占蛮夷不在话下啊。何必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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