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的日子越来越近,演员们的彩排变得紧张。
汪北记临时想到一个主意,要加一个场景的剧情。
这一下,剧本的节奏乱了。
上次的灰衬衫,巧了,今天穿的也是灰衬衫:“来不及啊,来不及啊,不是说这个剧情不好,而是时间问题。牵一发动全身,这后面一大串的连锁反应。话剧场次安排好了,票开售了。临时改剧本,时间太仓促。而且,很多细节我们是无法斟酌的。”
汪北记拧着眉心:“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是如果我们加上这一个场景,对后面的情节就有了合理的铺垫,否则的话,我觉得转折太突兀了。”
上次的蓝衣女,今天穿的也还是那一件。
因为灰衬衫、蓝衣服,都是戏中的服饰。
蓝衣女:“或者这样,我们把这一场戏缩短,尽量让它成为一个短短的小铺垫,目的是让之后的剧情更连贯。戏不长的话,我想这几天还是能安排过来的。”
灰衬衫:“就算时间安排的过来,一下子要拉好几个群演过来。麻烦。”
汪北记点了点头:“群演这边我来想办法,今天晚上就把这个戏排一下,简短的小铺垫。”
到了这时,汪北记才有空看一看高晖和曾连喜。他笑起来:“两个小侦探有调查出什么吗?”
高晖:“线索就中断在你们的道具上。”
汪北记:“打印店那边没有线索吗?”
“网上有模板,但制作的时候对边框的裁剪不一样,印子,红印的位置会有所区别。”高晖说,“我们的卡片和你们的道具一模一样。我还是倾向于,我们收到的,和剧场道具是同一批印刷品。”
汪北记皱了皱眉:“有没有危及到生命安全?”
高晖笑了:“如果事情真的严重到这地步,我一定会找学校和家长。”
正是忙碌的时候,汪北记没有时间陪两个少年玩侦探游戏。他拿着剧本,和几个演员说什么。他用笔在上面画了两个圆圈。
灰衬衫:“这两个位置暂时空缺,今天是安排不到人过来了。明天吧。”
汪北记一抬头就见到了两个少年:“你俩要不要来玩一玩?正好有两个角色,十五六岁的孩子,再适合不过了。”
高晖眼睛一亮。
曾连喜嗫嗫地说:“我……不懂演戏。”
汪北记:“不需要演技,你们站在那里就可以。”
蓝衣女:“这是临时加的场景,我们也是临场发挥,因为剧本来不及写。”
高晖爱凑热闹,他放下了书包:“行。”周五的晚上最是空闲。做作业的事,他一般推到星期天。
曾连喜总是被拉入局,他意识到,自己离想要的低调越来越远。他的生活充满了不确定因素。这一切都是从认识高晖开始的。
高晖对很多事都是抱以玩乐的心态。他不在意结果。譬如这一次的排练,只是因为剧场缺人,临时拉人凑数。
高晖不介意,他只要玩得高兴就行。
汪北记给高晖安排了两句台词。
曾连喜一句也没有,他只是陪高晖玩。能不说话,他就保持沉默。他不了解话剧的全部剧情。
听汪北记解释,似乎这张卡片在不同的人手里走了一个遍。但谁是凶手,谁又被冤枉,汪北记没有细说。
汪北记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他俩只是路人甲。路人甲本就不需要知道案件真相。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你是说,你们俩轮流收到了这张卡片?”
高晖:“嗯。”
“真是巧了。”汪北记扬起卡片,“我们这一个故事,在场的角色也轮流收到了这张卡片。”
高晖和曾连喜互看了一眼。
高晖问:“轮流吗?”
汪北记点点头:“对,全部人轮流。但这是我们构思的虚拟剧情。你们学校发生这种事,还是以恶作剧为主。”
高晖耸了耸肩:“大概吧。”
排练开始,曾连喜心不在焉,暗自琢磨《夏杀》的剧情。
突然,他的眼前被什么闪了一下。
地面的光圈在摇晃。
他向上望去。
晃的是吊灯,卡扣慢慢地松动。
吊灯下,站的人是高晖。
曾连喜的注意力瞬间拉了回来,猛地向那边扑过去。
高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其他人的表演。突然有什么向他冲过来。见到曾连喜,高晖没有回避,正面接住了。
曾连喜的冲劲,不只是扑到高晖的怀里,他撞倒了人。
两人摔在地上的时候,高晖终于见到上面晃动的灯。
灯的卡扣摇摇欲坠,一旦砸下来,会正中曾连喜的背。
高晖立即抱住曾连喜,往旁边滚了两圈。
吊灯彻底掉落,砸在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
其他人都愣住了。
“你没事吧?”高晖和曾连喜同时开口询问对方。
汪北记立即跑过来,把灯泡的碎片踢到一边。他问:“有没有受伤?”
高晖一手撑起身子:“我没事,曾连喜?”
曾连喜摇摇头,坐了起来。
汪北记呼出一口气:“幸亏你俩有默契。”
排练就此中断。汪北记连忙喊人过来清理现场。
曾连喜一直沉默,直到离开也没有道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