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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阳穴一股一股涨得难受,身上各处也不舒服,沙发虽然柔软,但到底不是睡觉的地方。
    他适应了好一会,才撑着手坐了起来,黑发青年逆着光,站在沙发前,他只需偏一偏头,就能看见,顾松义心底无端升起满足。
    黑发青年开口问他:要吃点早餐吗?
    顾松义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这其中有多少真心实意,他也不清楚,这么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带上一张温和的面具来面对别人。
    他声音是晨起时独特的沙哑:你做的?
    柏坠看了眼餐桌上他点的外卖,这会儿外卖盒已经被他丢了,一样样色香味俱全的菜放在碗里,厨房里还煮着一锅粥。
    粥倒是他亲手煮的。
    他只愣神了一秒,默认了他的话。
    顾松义心尖像是被倒了一罐汽水,在往上溢着泡沫,他深情款款的说:我先去洗漱。
    至于他为什么睡在沙发,而不是在他的卧室,这个问题早被顾松义抛之脑后了。
    他上了楼,进了洗手间,捧了把冷水往脸上去,顾松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中泛起不知名的欣喜。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似乎还是在中学见到喜欢的校花。
    他看着镜中人的表情,慢吞吞的挤出牙膏,眸中势在必得。他很确信,他对桐薄,有点心动了,既如此,当然要把人弄到手,玩腻了,再丢掉。
    他这么想着,抬手刷牙,肩膀忽的一痛,他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牙刷松了,顾松义倒吸一口气,才发觉右半边肩膀痛的发麻。
    在楼下时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不过那时他以为只是落枕,但没有哪次落枕这么痛的。
    顾松义解开衬衫的扣子,用左手扒开一看,肩膀上一个发紫的手掌印闯进视线,他瞳孔猛地一缩,指尖微颤的抚上了那处。
    刚碰上,他就用力的咬住了牙根,把手放了下来,很痛,痛到只轻轻一碰,就差点叫出声。
    心中更为恐惧,他又想起了什么,低头一看,脸色倏然变得苍白。
    平安符,不见了。
    柏坠坐在餐桌前,手里端着咖啡一碗热乎乎的粥,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他手搭在大腿上,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敲击着。
    二楼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顾松义出现在楼梯口,他扒着栏杆先是看了眼沙发,灰色的沙发,如果落在的上面,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没有。
    他衣衫杂乱,扣子也没顾得上扣,见黑发青年坐在餐桌前,他一时感到一阵阴冷。
    他有片刻的失神,是了,昨晚是桐薄送他回来的,肩膀上的印子和平安符,都有可能是他搞的鬼,可是他一个瘦弱的青年,哪来的力气把一个成年人的肩膀捏成这个样子
    顾松义脑中杂乱,柏坠抬头,问:怎么了?
    青年一抬头,那阵阴冷被驱散,顾松义看着他的脸,又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他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但看了两分钟,什么都没有。
    寻常的和他打招呼,也没有哪点表现出非常人的痕迹,宿醉的头疼一阵阵涌上来,顾松义手抵在额头。
    是他想多了吗?
    他问:你有没有看见我脖子上的平安符?
    过了两秒,他又补充了一句:上次给你求平安符的时候,我顺便也给自己求了一张,和你那张是一样的,你有看见吗?
    只见青年茫然的摇了摇头。
    柏坠手摸着口袋,抬头一脸诚恳:没有,是不是昨天回来的路上丢了?
    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顾松义抬手摸着右肩头,神情古怪:昨天--算了。
    他想了想,没有问出口,看着底下的饭菜,也觉着没有一开始那样有胃口了,吃完早餐,顾松义尽职的把柏坠送到了校门口。
    顾松义心里装着事,柏坠不是多话的人,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林家那边柏坠签了保密合同,他们也不知道女鬼是柏坠降服的,林路汶在两天后回了学校,顺便和柏坠说了女鬼的下场。
    女鬼怨气不散,罪孽深重,死时腹中胎儿还未成型,被她炼化,无法超度,以防她再出去害人,已经魂飞魄散了。
    柏坠拜托林延查的东西,一个星期之后才有了音讯,他没有派助理送过来,而是自己直接找了过来。
    两人还是在校门口的咖啡店见面,省去了没必要的寒暄,林延把一份文件递给他,柏坠接过,他却没有松手。
    咖啡店此刻人不多,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见到这场面,有些奇怪,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他低头放下咖啡就离开了。
    柏坠和他对视一眼,放开了手,牵动了一下嘴角,问:林总这是什么意思?
    林延也没把文件收回来,就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心,他慢里斯条的整理了一下起了皱褶的袖子,说:有一件事,我有点好奇。
    是吗。柏坠这么说着,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坐在对面的男人,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经过衡量标准做出来的,优雅高贵,如同一只波斯猫,性情温文尔雅,举止风度翩翩,无一不透露着良好的家教。
    不过柏坠更直观的,感觉到了他和上次的不一样,林延身上带有上位者的威压,还包含着攻击性,要是心理承受能力稍许差一点,被他这么盯着,这会早已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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