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躲在警察后面,他小姑姑一时没看到他,这会看见了,顿时就来了气:好啊,原来是你这个死小子,长本事了,还敢去找警察来欺负我们一家人。
她嗓门大,小区里住着的人有不少聚集在门口看戏,小姑姑注意到外面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没天理啊!我孤儿寡母的,回家给我爸送终,如今竟然被侄子欺负到头上来了,我真是命苦啊!我不活了,不活了啊
不是的,不是的。柏坠一脸无措的挥手,等小姑姑哭了好一阵,声音慢慢小了之后才说,我不是欺负你的,小姑姑,你把银行卡给我吧,还有半个月我就开学了,里面都是我的学费。
我呸!小姑姑抹着眼泪说,那是我爸的钱,我爸的钱都是给我们的,哪轮得到你这个小子。
她拿走手机是想看看邹函平日里和谁联系,会不会把值钱的东西提前就给藏起来了,她拿了这两样东西是偷偷的,就连她弟弟都不知道。
但是拿了这么久,她手机和银行卡的密码都还没破解。她家老头子那么有钱,银行卡里指不定藏了多少钱呢。
都是给我的,爷爷立了遗嘱的。柏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四方四正的纸条递给警察。
那上面写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归邹函,包括那栋屹立多年的别墅,他这些儿女这么多年,也没孝敬过他,小女儿外出打工之后就鲜少回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
邹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他家四个孩子,只有老三成器,偏偏没有个好命,去的早,邹老爷子死之前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他的孙子,怕孙子受到欺负。
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警察掀开纸让他们看清楚,对于像他小姑姑那样的无赖,只得用强硬的手段。
警察道:你要是不还,就视为偷,是要坐牢的。
小姑姑的儿子在外地打工,邹老爷子死了也没回来,她只带了女儿,听到要坐牢,小姑姑也不怕,她就坐在地上。
怎么,你们还要搜我不成,来,来啊。她昂首挺胸,毫不畏惧。
她女儿蹲下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妈,你拿他手机干嘛啊?就他那个破手机,况且那银行卡我看也没多少钱,惹这个麻烦干嘛,给他们算了。
她知道警察说的是真的,不是吓他们,要真为了这么点东西进牢里去,不值当。
她妈一巴掌拍掉了她的手:你个傻的,他们还真敢碰你妈不成。
见她执意不配合,两位警察上前,一人一边将她手反在背后,要带着她走,她人也是矮矮胖胖的,不干重活,一身肥膘力气却不大,她如同一条巨型毛毛虫一样挣扎。
你们想干嘛!放开我,你捉我干嘛?法律让你捉人了吗,你这是在犯罪!
小姑姑恶人先告状。
她女儿谷依依看她真的要被带走了,上前连忙拉住警察:别,别带我妈走,我知道在哪,我去拿,你们别带我妈走。
小叔叔一家在一旁当个背景板,屁都不敢放一声。
谷依依忙上楼回房间,打开他们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她妈压在衣服下面的银行卡和手机,又快速的跑下楼,递给柏坠。
给你就是了,你们快放开我妈妈。
物归原主,他们来的目的本就是要回东西,东西也拿回来了,他们也不想逼的太紧,况且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民事纠纷在这些地方常常发生。
警察放开了她,道:人家一个小孩子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
小姑姑又气又急,拧着谷依依的手臂道:让你拿你就拿,真的个蠢的,一点也不随我!
那里打起来,两名警察又上去拉架,柏坠说了声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了,那里怎么闹就让他闹好了,闹的越大越好。
这一通闹腾让他精疲力尽,柏坠回到家锁好门,没力气收拾,淘米煮了饭就上楼睡觉去了。
再次醒来,柏坠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强而有力的声音透过围墙和窗户,穿越过门口到他房间的距离,传到他的耳朵里。
邹函!你没良心,我们一群亲戚可怜你是个孩子,来帮你主持丧事,忙里忙外,我朝你伸手要过一分钱吗?你说找警察就找警察,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没教养!邹函,你今天下午不是挺能吗?怎么,现在当起了缩头乌龟
柏坠从睡梦中苏醒,他躺床上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近黄昏了。邹函的这间房光线好,坐北朝南,从窗户看下去是围墙的后面。
外面的叫骂声还在继续,骂的越来越难听,柏坠从床上起来,身体比刚醒的时候多了点力气,他进卫生间洗了把脸,抽出两张纸巾擦干。
邹老爷子和他老婆当年都不怎么注重孩子的教育,只觉得孩子开心就好,结果把这一个个都养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当想管时,已经来不及了。
柏坠下到一楼,他从窗户看外面,别墅围墙的铁门前,邹家小姑姑叉着腰冲他家的大门破口大骂。
这些亲戚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邹家小姑姑回家其实应该是住在这别墅里的,但别墅客房多年没人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她又不想打扫,就暂时跑到她弟弟那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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