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点也不明白!
好在遇上了桃楚。
它一定不会放过那个男人。不,不仅仅是那个男人,它娘已经死了,它也要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
苏辞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她当然同情那死去的姑娘和婴儿,在无悲,贞洁的名声对女人来说是如此重要,苏辞想象不出那姑娘死前曾受过怎样的屈辱,可没想到死婴竟然要拉着奚家陪葬。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奚石方自己造成的,既然奚石方杀害她们,难道就没想过会被报复吗?其他人又完全无辜吗?难道他们真的没有发现奚石方在外留情?
似乎是看穿了苏辞的心思,桃楚道:“我已经答应了它,会完成它的心愿。”
“什么心愿?”
血气如同烟雾一般一沉一浮,苏辞却读懂了它的表情。
那是痛苦、愤怒、怨恨以及不甘。
桃楚道:“看来它不想告诉你。”
血气掠过桃楚的指尖,那红色更浓了,房中的腥味也更重,苏辞几乎要呕出来。她熟悉这种味道,每次给猎物放血,飘在空气中的就是这种味道。但现在这味道更腥臭,还伴随着死肉腐烂的味道。
离开桃楚后,血气飘出窗外,往县衙的方向逐渐消失。
苏辞道:“它来找你做什么?”
桃楚道:“它来找我借一点能复仇的力量。”
苏辞道:“你借给它了?”
桃楚道:“它要借,我就借了。”
苏辞只觉得此时的桃楚深不可测,她现在才意识到桃楚是非人。在此之前,桃楚总是一副对人无害的模样,她几乎要忘了她是山鬼,是山主,还是神。
苏辞隐隐约约感觉得到,桃楚不像神话中的神明那般辨明是非、伸张正义,可这样的桃楚,并不让她感到害怕。
苏辞道:“奚石方会死么?”
桃楚忽然笑了,她道:“谁知道,这么晚了,睡觉睡觉。”
说着,桃楚一掀被子重新躺下。
苏辞差点要翻个白眼,这转移话题的模样也太明显了,明显是不想告诉她。她的确是心软,可也懂得以直报怨,以德报德,那奚石方自己造的杀孽,就应该想到有那么一天。
苏辞叹了口气,她隐隐约约猜到了奚石方将要面对的恶果。
那挺好,她也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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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楚是被苏辞叫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挤满院子了。
城里难得看到太阳,客栈的院子里晒满了衣服。
桃楚边打着哈欠,边看苏辞在一旁摆弄弓箭。因为跟着许春武,苏辞并没有机会用到这把弓,但弓箭久不用就会很容易折断,因此她每日都会打理。
苏辞道:“前面奚县令派人来,邀请我们去城里最大的酒楼喝早茶,说是为了感谢桃大师。桃大师若是不醒,奚县令要去感谢谁呢?”
桃楚忽略掉苏辞话中的不满,道:“你什么时候要回到朝歌?”
苏辞道:“按这个速度,秋分之前就能回去,还能赶得上比赛。怎么了?”
桃楚道:“若是你想走,我们就走,反正已经解决泾阳城下雨的问题了。”
原来是为了她才犹豫要不要留下来,苏辞笑了笑,又道:“不妨事。倒是这泾阳城下雨,真的是有非人作怪?”
桃楚说了一遍前因后果,苏辞若有所思,没想到泾阳城连绵不断的雨,不过是因为一个女孩的一时善念,好在最后没有酿成大祸。也明白了为何桃楚不直接告诉奚县令,若是奚县令知道了,估计那女孩没有好果子吃。
泾阳有钱,因此城里最大的酒楼也装修得气派无比。许春武一下马车,酒楼便有人来迎接,明显是早就有人打点过了。
奚县令一早便来请桃大师去吃早茶,苏辞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奚县令订的包厢在二楼一间靠窗的包厢,每间包厢都用水墨屏风隔开。从窗外看去,泾阳城的街道四通八达,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但仿佛一天晴就全跑出来了,好不热闹。
酒楼上的早茶完全是桃楚的口味,她不喜荤腥,桌上便没有一道沾荤腥的菜。但酒楼的大厨厨艺了得,糕点与斋菜的味道也很不错。
苏辞作为桃楚的朋友,自然是要跟着来酒楼,至于许春武……
她偷偷看一眼许春武,对方也来了,因为奚县令肯定会邀请她。眼下许春武正有一下没一下的与奚县令聊天,神色与言辞中没有一丝不耐,不过还是能看得出她无心搭理对方。
苏辞有点不好意思,她隐约明白奚县令的目的不是感谢桃楚,而在于许春武。也许权势就是如此耀眼迷人,只要身处高位,便会有一堆人追捧。她又看看几乎闷不做声埋头吃点心的桃楚,开始后悔应该直接拒绝奚县令的邀请,何况一想到那个婴儿与奚县令有牵扯不清的关系,她更是坐立不安。
桃楚说奚家会受到报复,可那死婴会怎么报复奚家?苏辞仔细盯着奚县令,企图从里面找出一丝端倪,但除了奚县令脸色发白,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包厢里的谈话渐渐息弱,就在这时,楼下突然出现一阵喧哗。
有几个书生一边上楼一边说话。
“今日的说书你听了吗?”
“听了听了,没想到武林盟主竟然死了!他怎么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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