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有那么一家人,家里养了个女儿,那女儿还未到十二岁,已生得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前来求亲的人家踏破了她家的门槛,可惜那女儿身娇体弱,因此她家人怜她,打算招个上门女婿……”
许春武一进客栈,客栈男老板便迎了上来。一看见许春武等人,他就明白生意来了,明眼人都知道为首的女人气度不凡,出身富贵,还带着那么多仆从,一定能大赚一笔。
“各位客官,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许春武环视一圈大堂,找了地方坐下。
男老板面带笑容,像是只会这个表情。店里连他还有两个伙计,他担心其他人笨手笨脚,怠慢了客人,于是亲自招待,又嘱咐伙计把马匹牵到后院,喂最新鲜的草料。
“听说了吗,杜家姑娘就要嫁了。”
“什么?不是说年后嫁吗?怎么改时间了?”
“谁知道呢,妖怪么,哪能跟人一样讲信用,可惜杜老板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被拐走了。”
“这不是还没被拐走么?杜老板还说谁要是肯入赘,家产全给他呢,要不你去试试?”
“试什么?小心被剥光衣服!”
“光身子怕什么?你是怕你家那母老虎吧!”
旁人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开始讨论起要是他们是杜老板该怎么做。
“请道士、和尚看过没有?”
“请过,没用。我要是杜老板,还招什么赘,干脆再生一个得了。”
“他老婆还能生吗?”
“不能生,那就换个能生的呗!”
“听说杜夫人是个母老虎,不给杜老爷纳妾。”
“她说不给就不给?打一顿就好了!”
“啪!”
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让众人都止住话头,他们疑惑不解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各位在说什么呢?什么妖怪?这镇子有妖怪?”陆子怡站起来坦然接受众人的打量,她扬起下巴,毫不客气地道,“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妖怪呢!”
在大堂里的人大都是男人,他们看见陆子怡是个女人,脸上立马露出不屑,可又看她身后还有一帮人,且穿着不凡,一时也不敢说什么出格的话。
陆子怡长得不难看,皮肤有点黑,不过无论是谁常常在漠北吹风淋雨,最终都会变成这样。陆子怡从来不为变黑烦恼,脸上时常挂着笑,还挺招人喜欢。
陆子怡在男人堆里走了一圈,那些男人便自觉是伯乐抓住了千里马般,嗡嗡嗡说个不停,极力展示自己的所见所闻。
很快,陆子怡知道了不少东西。
流水镇上有一户大户,姓杜。杜老爷有个女儿,名叫杜兰若,年方十三岁,长得是容颜秀丽,且精通琴棋书画。杜老爷十分疼爱女儿,事事都依从她,甚至因为担心女儿以后受委屈,已经打算要给女儿招赘。可天不遂人愿,杜兰若去年生了场大病,杜氏妇夫花重金求名医,勉强治好了杜兰若,可从此以后她身上小病不断,前段时候受到惊吓后更是连床都起不来了。
杜兰若受到惊吓是盂兰节那日,她随母父上山去道观献供。那天天刮大风,吹弯了树枝,吹翻了庙里的贡品,还吹飞了杜兰若的帷帽。众人惊讶于杜兰若的美貌,却不想麻烦正是那时候找上门。
杜兰若回到家中后,第二日就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一份表达爱慕之情的信。
有人因为在盂兰节上对杜小姐一见倾心,特表心意。
杜兰若见多了表心意的人,可对这封信却不能置之不理。
因为这封信出现在她的梳妆台上。
无论是谁,房间出现陌生人的东西,肯定害怕。尤其这个人还是未出嫁的女人,还会被人说三道四,背后议论。
杜兰若的母父十分惊慌,女儿的院子有丫鬟和奶娘,府上还有侍卫把守,怎么会有人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信放进女儿的房间?
他们连忙加派人手看护女儿,还加固了门锁。
可没过多久,第二封信又来了。不过这次信不在杜兰若的梳妆台上,而是在杜兰若的房间门前。丫鬟看到信,慌慌张张拿去给夫人和老爷。
信中说,他第一次送信时因心情激动,误闯杜小姐闺阁,感到十分抱歉,因此这次把信放在放门外,希望没有打扰杜小姐。信中还说,他要娶杜小姐,还将婚期订在今年重阳节。
杜兰若的母父不假思索报了官。可衙役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衙役才走没多久,那追求者送来了第三次信,还附带鲜花、野果子。
杜兰若气得把东西砸烂扔掉,还气得病了一场,也没能阻止那追求者继续送来鲜花和野果。
杜兰若的母父着急了,他们已经加派人手,将整个杜府围起来了,可还是抓不到那人。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人来到杜府,说能为杜老爷排忧解难。原来追求者是这男人的弟弟,自从在盂兰节看到杜兰若,便一见倾心,发誓要娶杜小姐,这才频频上门骚扰。男人是狐妖,他的弟弟自然也是狐妖。
男子认为人妖不可结合,于是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说狐妖害怕道观,只要把杜小姐送进道观,他弟弟就不敢再来骚扰了。
杜兰若的母父一听,反正眼下也没有其他法子,于是死马当活马医,把女儿送进了道观。结果真如那男人所说,杜兰若再没受到骚扰。就在大家都放心时,杜兰若在夜里突然遭袭,她拼命挣扎,惊醒众人,这才赶走了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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