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好唤来大夫为昏迷中的袁阳杰看诊。
正在小佛堂里为儿子烧香祈福的周氏听闻儿子找回来了,惊喜万分的赶了过来:“夫君,杰儿找回来了?”
此时大夫正在给躺在榻上的袁阳杰诊脉,周氏连忙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影响到了大夫为儿子看诊,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儿子,目不转睛的,激动得直掉泪。
安桦叹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杰儿没事,只是被人用了迷药才昏睡过去的。”
这时,大夫也收了手,对安桦和周氏回禀道:“小世子只是体内迷药过量才一直昏睡不醒,老夫给小世子开个药方,喝个几天,让小世子将迷药排出来,就没事了。国公爷和夫人不必过多担忧。”
周氏这才喜极而泣的道:“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周氏坐在榻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儿子小小的身形,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本来就是盼了十几年才盼来的孩子,又失而复得,周氏恨不得把儿子含在嘴里,唯恐又丢了。她现在都不愿意让下人守着孩子了,不放心,只有她自己亲自守着才放心。
安桦明白周氏此时的心情,也没劝她,只是吩咐下人们照顾好夫人。
他对周氏道:“夫人,杰儿暂时交给你了,为夫还要去调查拐卖杰儿的人贩子背后的黑手,不能让这些人逃出法网。”
周氏点了点头,她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含泪道:“夫君你去吧,千万不能放过那些畜生,一定要为我们的儿子报仇啊。”
安桦认真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会的。”
他本就是为了帮原主复仇而来的。
安桦起身,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但他却没有停下脚步,披星戴月的离府了。
安桦刚走没多久,就有丫鬟来禀报周氏:“夫人,老夫人和二夫人来看望世子了。”
周氏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安静的睡颜,头也不抬的道:“叫她们滚!”
自从袁母和王氏带着她儿子出去看花灯,把她儿子搞丢了之后,不管她们是不是故意的,她都对两人恨之入骨。
原本她与婆母妯娌关系不好,还顾及丈夫,维持面上和睦。可是儿子丢了,她的命也跟着丢了大半,她已经顾不上什么大局什么孝道了,她只知道要不是这两个人,她儿子不会丢,她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们。
而且要说她儿子是不小心丢的,谁信啊?她儿子刚丢了没两天就催她丈夫过继侄子,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反正周氏现在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做了,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她丈夫对自己母亲和弟弟也耗尽了情分。
“周氏!你居然敢叫我滚?你还有没有点做媳妇的样子了?简直就是不孝,我就该叫老大休了你的!”袁母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滚?她强行闯进来,下人们也不敢真的强拦,怕一个不好伤着老夫人,惹来责罚。
袁母带着王氏强闯进来,说是来看望孙子袁阳杰的,但进来后她看也没看躺在榻上的小孙子一眼,大着嗓门训斥周氏,一点儿也没顾及小孙子还在睡觉。
周氏却怒了,她让贴身大丫鬟把儿子抱入内室的床上去,自己对上袁母和王氏。
“母亲说的好生威风,你也不是第一次想叫夫君休了我了,你倒是叫啊,我就不信夫君能听你这个对自己亲孙子下狠手的母亲的话!”周氏毫不犹豫的把袁阳杰被拐的锅扣在袁母的头上。
其实周氏倒是没怀疑是袁母害了袁阳杰,她怀疑的是王氏,怀疑是王氏故意弄丢袁阳杰,袁母大概是知情的,只是在袁阳杰丢失后选择帮王氏扫尾,帮二房牟取利益。
但这并不妨碍她把锅扣在袁母头上,让袁母处于不占理的一方。
不曾想,她话音刚落,就看见袁母脸色突然大变,那心虚的样子看得周氏心底一沉。
袁母心虚得声音都弱了许多,没底气的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怎么可能故意让杰儿走丢呢?杰儿可是我亲孙子!”
本来只是随手扣锅,没想到自己似乎可能是扣到正主头上了,周氏冷笑道:“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是不知道公爹九泉之下得知你谋害自家子孙,会不会气得回来找你了。”
袁母本来就是个极度迷信的人,当初逃难都不忘带上丈夫的牌位,周氏拿袁父恐吓袁母,袁母更加心虚了,脸色煞白的抓住王氏的手臂,掐得王氏脸色扭曲几乎要痛呼出声了。
袁母完全落于下风,周氏却不肯罢休,进而继续逼问,想叫袁母亲口说出真相。
只是袁母咬死不承认,被逼得紧了,干脆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王氏急匆匆的扶着装晕的袁母离开了,也不敢再跟这个突然变得一点都不温柔的大嫂打照面了,慌慌张张的回去想办法怎么撇清关系。
现在王氏和袁老二就不是苦恼怎么让大哥改变主意让他们儿子袁阳俊做世子了,而是极为担忧自己做的事情被大哥知道了。
如果真相暴露了,只怕他们连现在的富贵都保不住了,还可能会招来大哥的报复。
袁老二和王氏聚集在袁母的住处,把下人们都赶出去,只他们三人在屋子里商量对策。
“娘,现在杰儿被找了回来,他会不会还记得什么?”
袁母脸色还有些苍白,神色惶惶不安,压低声音迟疑的道:“杰儿才四岁,应该还不懂事,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小孩子说话也没人信啊。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是没看住他,让他被人抱走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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