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小王爷半天都没察觉到身后的凉意,还在乐的前仰后合。
那人是谁?
云江离懒洋洋的倚着廊下的柱子,抱着臂朝园中的方向微微扬了扬下巴,声音已冷的快要在这大夏天带上冰碴子了。
老齐默默的向后退了半步,要知道自家老大说话字儿越少,问题越严重,他有亿点点怕。
跟了两位主子这么久的尘墨自然也摸出了这个规律,但总不能俩人都退吧。只得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应道:那位是弘侯爷家的二公子。
云江离不再多问,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璨从小花园的另一边哒哒哒的冲着燕穆宁的方向跑过来,身后跟着小九。
燕穆宁眼瞅着自家崽子就快跑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突然一个急转弯,朝着自己身后的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奔了过去,兴奋的小短腿倒腾的飞快。
他跟着崽子的方向转头瞬间,便瞧见了廊下立着的云江离,眸子呼的一下亮了起来,笑着站起身也大步走了过去。
云江离显然是被自家崽子和少年的反应灭了大半的火,最起码没再继续制造冷气了。
你怎么回来啦?不是还有十来日吗,也不提前递个消息。
燕穆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微的撒娇和埋怨,顾及着还有外人在,没有直接冲上去抱住日夜思念的人。
怎么,我回来早了你还埋怨上了?
云江离醋劲儿还没过去,故意往歪里引逗着小王爷的话。
小王爷皱了皱鼻子,贴近了些露出一个坏笑,压低声音道:啧,哪来的醋味儿,今儿晚上是要吃饺子么?
云江离:
行,小东西胆子愈发肥了。
这位是弘侯爷家的二公子,弘渲。
燕穆宁还没忘了家里有客人的事,大大方方的给云江离介绍着,又转头对那青年道:这便是云江离,我内子。
这一夜和之后连续差不多七八日的每一夜,小王爷都为了自己那一句呈口舌之快的调侃,和这个内子的介绍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
阿璨虽然不知道自己为啥又不能进小爹爹的卧房了,只是似乎听到小爹爹夜里哭的声音,好像有点可怕。
也是自打这一次短暂的分离之后,云江离和燕穆宁都意识到了,他俩不能分开的这件事。
二人虽然达成了不能分开的共识,可实际上心里却想得不太一样。
小王爷除了思念之外,更重要的是觉得自家王妃这一个多月不见,就能吃个莫名其妙的飞醋,再以此为由,折腾自己七八日。
那若再分开久些,他这小身子板儿怕是要交待在那床榻上了。
而少堂主除了惦记自家两个小祖宗,更不放心的便是小王爷实在太招人喜欢,若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怕是每日想想都要酸得冒泡儿了。
你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呢?
因为我这次出诊忘记带小药童了啊。
就着这个对话,二人认真的商量了许久,一致决定往后每年云江离出去游历一次,不会离京太久,但是燕穆宁都必须跟在他身边。
至于自家淘气的小崽子,两个爹爹左思右想,打算在阿璨开口说话之后,为他寻一位合适的开蒙师父,在府上老老实实的给他上规矩。
于是,并不知道自己已然被亲爹安排了个明明白白的阿璨,在两岁时出其不意的开口要妹妹。
然后他害羞的小爹爹将原本要安排的一个师父加到了三个,彻底结束了他每天只管傻乐呵的撒花儿日子。
这一次,是燕穆宁陪云江离一起外出游历的第三次。
这两年多的时间,虽然每次离京时日都不长,但也差不多将大晟的每个州城都走了一遍。
小王爷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跟着出门时,曾惊叹过自家王妃的家底儿实在是丰厚,竟然每个城都有能落脚的宅子。
这次的行程中刚好有津州城,这个城对于小王爷和云江离来说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二人便在那熟悉的小院中多停留了些日子。
话唠的阿璨从去年就已然跟师父学着会写信。
虽然字还有点丑,遇到不会写的字也知道画个图意思意思,前两日一封丑兮兮的信送到津,赫然写着三个理直气壮的大字:妹妹呢?
小王爷差点儿被自家直白的崽子气得背过气儿去。
偏生云江离一到了榻上,就似换了个人一般,本就次次都将小王爷欺负的直讨饶,这次更是借着自家崽子的信,愣是把燕穆宁吃了个透。
小王爷被磨的直哭,上气不接下气的骂云江离。
没有妹妹,又不能怪我,你、你总欺负我做什么呜呜。
这还真不能怪小王爷,本是刚有阿璨那两年,云江离心疼他的身子不舍得,刻意避了很久。
直到近一年多,燕穆宁被云江离精心养了这么些年,身子骨康健许多。这样二人才没有再刻意的避着,结果却因男子有孕本就不易,也迟迟未能再有好消息。
对,不怪你。
云江离动作不停,嘴上温柔的哄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