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的床榻上只有燕穆宁一人。
他拥着被子嘀咕道:哼,我看他这次长不长记性
阿宁,要我说你可悠着点,万一真给少堂主气跑了怎么办?
衣衫整齐的坐在一旁窄榻上的韶允问着。
小王爷傲娇的很,扬了扬下巴:那我就当真不娶他了呗!谁叫他先欺瞒于我的,就气他,活该!
气得根本睡不着的云江离,连着灌了两盏凉茶都没能浇灭心中的那股子酸涩的怒火。
然而他根本不知,早在自己偷摸进小王爷卧房的第二日,就被燕穆宁发现了。
可那学聪明了的小王爷就这么一直假装不知,每夜都美滋滋的守着温软的怀抱睡得香甜。
愣是这么久,都没让云江离发现自己早就已然露了馅儿。
这事若是放在平日里,云江离估摸着也能发现一些端倪,可眼下被醋意占了上风的少堂主,竟也迷了眸,丝毫没有理智洞察的能力。
生了半晌闷气后,云江离扬声唤了杜仲进来,冷声吩咐道:去,立刻去给我查查那个韶允,是个什么来历!
杜仲瞧了瞧漆黑的夜色,又瞧了瞧自家老大那比夜色还黑的脸色,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应下后便退了出去。
第二日是小年。
小王爷又起了个大早。
他一夜好眠精神百倍,再一对比大美人那乌青的眼眶任谁都能瞧得出这少堂主气得不轻。
尉迟昭贴近燕穆宁偷偷咬耳朵:一晚上你就把人给气成这样了?
小王爷偷偷瞧了瞧云江离的脸色,莫名有些心虚。自己好像也没干啥吧,当真有这么气人吗?
醋了一整夜的云少堂主,明显与昨日的状态不太一样,就连日日投喂小王爷的习惯之后,都没有在暖阁内多做停留。
阿骁和老齐悄悄蹲在院中的一处角落,瞧着自家老大从暖阁出来后失魂落魄的背影,纷纷摇头。
阿骁小声的嘀咕着:完犊子了,我有预感王府要变天了。
别瞎说,今儿个小年呢,不兴胡说,快呸呸呸!老齐指着不远处的窗子道。
阿骁伸手拍了拍窗棱,口中一边呸呸呸,一边还替自家主子发愁。
不知何时蹲在他俩旁边的小九突然幽幽的冒出一句:韶允公子才十六岁呢,多好的年纪啊。
不一会儿尘檀也蹲了过来,眼神直勾勾的瞅着暖阁,有些酸:尉迟怎的又进去了!
四个人齐刷刷的叹了口气。
过了半晌,最为冷静的老齐提出了疑问:你们难道就没人觉得奇怪么?我总觉得少堂主是多虑了!
阿骁摸了摸下巴:怎么这样说?
老齐压着声音道:这屋里头那三位怎么瞧着都像是、是同一个位置的吧?
阿骁和尘檀露出一脸:卧槽,好像还真是!
唯有小九不解,懵懵的问道:什么位置?
咳咳
阿骁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喉咙,低声解释:嗐,你怎么连这都不懂,老齐的意思是说,他们三个都是下面的那一位!
小九先是愣愣的琢磨了一瞬。
紧接着惊讶道:怎么可能!我家小殿下说他是上面的!还有世子爷明明也唔唔唔!
余下三人合力直接将这个过于耿直的大嗓门儿摁在地上捂了嘴,并企图在院中直接寻一处雪厚的地方
就地埋了吧。
小年儿夜里热闹,燕穆宁早早的便让府里的人都去玩了。
尘墨和老齐念着余下的近卫年纪都小些,主动担下了这日的值夜,也让其他人去跟着凑热闹了。
小王爷、尉迟和韶允三人在暖阁中围着炕桌热热闹闹的分吃着饺子,唯独云江离还待在嘉月阁中没什么心情。
侍卫们难得有能放松的时候。不多时,阿骁、小九、尘檀一群人便拎着酒坛子、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和花生米在小王爷暖阁前的廊下齐刷刷蹲了一排。
值夜的两人不敢喝酒,只是跟着吃了几个饺子。
许是他们这边太热闹,许是心情实在不佳,一群人喝着喝着,没注意到云江离不知何时也溜达了过来,竟陪着他们一起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阿骁明显话越来越多,话题也愈发跑偏了起来。
要、要我说啊!老大绝对就是杞人忧天!阿骁大着舌头道。
尘墨抱臂倚着墙,眼神中带着丝同情,静静的看着这人一会儿是怎么作死的。
阿骁一个人说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个捧哏的小九。
小九打了个酒嗝:说的对!杞人、忧天
阿骁酒壮狗胆的站起来拍了拍自家老大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老大,你听我说!
你这一看就是、就是经验不足老婆不乖、该怎么办呢?阿骁晃悠着说。
小九晕头转向的附和:怎么办呢?
阿骁大笑道:这还用问嘛!日、日一顿就老实了!
小九继续鹦鹉学舌:对!日、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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