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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猪是顾引舟去借了辆板车拉回来的,村里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来旁人围观。
    下午着实热闹了好一阵。
    当天天还没黑,就把猪分割了,村里一些人买了些提回去,顾引舟自己留了些,还有一些切好,用绳子串起来,往平日照顾了他们的那几户人家里送了过去,做完这些,他才回到家里。
    蒋泽枫后背伤了,只是皮肉伤,他起初只觉着有些疼,到了现在,痛感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估摸着明日还会更痛些。
    晚上洗澡不便,反手时肩头一阵酸痛,他手搭在肩上,听到后头传来脚步声。
    哥?
    嗯。顾引舟出现在门口,看了眼院中人,眼眸下垂,视线落在地面,转头要出去时,又不知为何缘由,步伐停顿一瞬,要我帮你吗?
    要!蒋泽枫求之不得。
    顾引舟走过来,接过他手中水瓢,将水从他肩头浇下,夜色朦胧了眼前的背影,可这般朦朦胧胧更叫人浮想联翩。
    蒋泽枫长长的舒出一口水,顾引舟垂落的眼帘抖动了两下,眼皮一跳,抓着水瓢的手紧了些,指尖泛白。
    蒋泽枫:还好还有你,若是我一个人,还真有些吃力。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顾引舟只觉口干舌燥,喉结滚了好些次,可蒋泽枫过于坦诚的态度,大咧咧得叫他心生怪异,一时之间又说不出哪儿怪。
    蒋泽枫在说话,他偶尔才给一两声的回应,蒋泽枫洗完了澡,舒坦的道了声舒服,那我也帮你
    他话没说完,就被顾引舟打断了,不用。
    那多不好意思。蒋泽枫摸了摸鼻子。
    顾引舟:
    方才该不好意思的时候,也没见着他不好意思。
    顾引舟衣裳被打湿了,他侧过身,半是背对着蒋泽枫,回你房里去。
    月光洒落在院子里,适应之后,不用烛火亦可视物。
    脚步声远去。
    蒋泽枫走后,他闭着眼,喉结滚了滚,在院中吹了好一会儿的风,才将桶里的水倒了。
    夜晚天空满星点缀,闪烁着光芒,房中点了一盏烛火。
    顾引舟洗了澡,拿着药进了蒋泽枫房间,说是要给他上药,蒋泽枫坐在凳子上,椅背上挂着衣裳。
    男人掌心干燥,覆着一层茧子,掌心倒了药油,一点点的按摩在他摔的青红的地方,力道不轻不重,蒋泽枫在刚开始的时候小声的哼唧了两声,顾引舟手一顿。
    顾引舟:疼?
    我忍着。蒋泽枫说。
    蒋泽枫听到了男人的呼吸声。
    有些缓慢,又有些沉沉的。
    在这安静的夜里很清晰。
    别忍着。顾引舟说,叫出来没事。
    我叫出来,哥你岂不是要心软了。蒋泽枫嗓音含笑,轻了可就没什么用了。
    顾引舟知他说的是事实,抿唇不言。
    其实挺舒服。蒋泽枫说,我喜欢你手上的茧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陡然变了音,尾音都快飞到天上去了,他蓦地挺直了腰杆,身上肌肉紧绷。
    你少说些话,少糟点罪。顾引舟哑声道。
    这一阵子,蒋泽枫都这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他哥已经被他似有若无的越界弄得快不行了。
    这人性子不老实,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什么缘由。
    蒋泽枫上完药,没马上套上衣服,想等药油干了,再穿衣服,他又问顾引舟有没有哪痛,顾引舟说没有,他不信,于是这次被扒衣服的就成了顾引舟。
    下午那般折腾,当然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只是顾引舟一向能忍,即便身上哪处有个伤痛,他也能面不改色的叫人看不出来。
    他手肘青了,身上还被树枝划了好几道痕迹,他道不碍事,他不习惯在蒋泽枫眼前袒胸露背,更何况他身上很多疤,很丑,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
    他脑子里想法多,乱糟糟的,吵的他脑袋疼。
    上点药吧,好得快。蒋泽枫说。
    顾引舟拉着衣襟:不必。
    蒋泽枫:不许穿,穿了我再扒你衣服。
    他的手一下卡在了那儿,不上不下。
    这些天已经让蒋泽枫差不多摸透了顾引舟的性子,对付他很有一手,看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像是气急了。
    他勾了勾唇,你扒我两次,我都没说什么。
    当柔软指腹碰在他伤疤上时,顾引舟耳边一切声音都似远去。
    心口那一把干燥的杂草,猛烈的燃烧了起来,带着一往无前的趋势,仿佛要将他燃烧成灰烬,他口干舌燥得厉害,想喝几口水来缓解一下,但蒋泽枫动作又慢悠悠的。
    烛火将两人身影映在了墙壁上,顾引舟余光瞥见,又似被烫到一样的收回了目光。
    蒋泽枫的嘴喋喋不休,但到了后头,他也觉出几分气氛的诡异来,慢慢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他一帮顾引舟上完药,顾引舟就起了身,掉头往外走去,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他,一溜烟就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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