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换身衣服,再去医院。贺裕说。
黎风然:嗯。
他低着脑袋任由贺裕擦着头发,片刻后,又问:阿姨说是你叫的救护车?
嗯。贺裕说,听到楼上有声音出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
穿着西装,嘴巴和你很像。
黎风然默了默。
认识吗?贺裕问。
黎风然:嗯。
贺裕去烧热水了,他插上电,道:我下去换身衣服。
你等会还陪我吗?黎风然问。
嗯,陪你。
得到回答,黎风然才安心下来。
脸上的伤别沾水了。贺裕提醒了一句。
黎风然:好。
贺裕换了衣服上来,水也烧开了,他把水倒出来,放进凉水盆里降了降温,再端给安静等待着他的黎风然,喝两口。
黎风然捧着喝了两口,看着水杯里的水,你为什么不问我?
问你什么?
那个男的是谁?
那他是谁?贺裕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黎风然:
不是不关心。贺裕解释道,只是觉得你现在,应该不太想聊。
没什么不想聊的。
他是我爸。
我爸这两个字,说得很冷漠。
他爸在他三岁那年就出轨了,后来他妈和他离婚,搬了好几次家,最终到了这儿,在他初中的时候,他爸那边就频繁的联系他了,初三毕业那年暑假,他说去处理一点事,便是他爸那边的事。
他三言两语说完。
贺裕听明白了,这是看孩子长大了,想来摘果实了,黎风然确实很有资质,身上的气质,和同龄人之间有着差距。
头脑聪明的美少年贵公子,还是落难的贵公子。
他被贺裕保护的很好,只要贺裕在他身边,就不会让他受到别人的欺负,贺裕甚至教过他打人打哪里最痛。
黎风然不单纯,但也不是个坏孩子,只是谈不上乖。
他们一起长大,他们是最熟悉彼此的人,就连情窦初开,都离不开对方,于贺裕来说,他不仅是主角这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人了。
他们忙完再到医院,已经半夜了。
母子俩都负了伤,黎风然他妈脑袋上的伤要住几天院,黎风然忙前忙后,每天给她带吃的,他妈看着精神状态还好,脸色苍白了些,比从前虚弱了些,不过情绪稳定,还躲厕所里抽过一两次烟。
他们之前大吵过一架,一直僵持着,在这段时间过后,两人之间缓和了不少。
廖圆圆过来玩的计划搁浅,黎风然那边又出了点小意外,不过这对贺裕来说,并不算太差。
那天晚上,警察来了,这是和原本轨迹全然不相同的,另一条路。
高二下半学期的课程很忙,贺裕和黎风然之间,做了不少朋友之间所谓正常之举,牵手、拥抱和亲吻。
那是在一个夏日阳光明媚的下午,体育课,两人打完球回到教室,教室空无一人,黎风然太渴了,拧开矿泉水喝了水。
贺裕说那是他的水。
黎风然闻言,面红耳赤的说不是故意的。
你已经不是故意的喝了很多次了。贺裕戳穿他拙劣的谎言。
黎风然问他:你很介意吗?
不介意。贺裕说,只是提醒你一下,下次不要再喝错了每次用同一个借口,不腻吗?
阳光从窗外照射在贺裕脸上,睫毛在鼻梁上留下阴影,他打开了窗户,抬手揉了揉头发,动作中流露不羁放纵,初具成熟男人的性感。
大抵是天气太热了,热的黎风然心头那把火烧的旺,目不转睛的盯着贺裕看。
贺裕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微微侧头,在他泛着水润的唇上流连片刻。
学校夜晚的小操场,总不乏青春期的男男女女们约会,青涩而又单纯的,手牵着手,贺裕和黎风然都碰见过好几次。
贺裕抽过他手中的水瓶,仰头喝了口,心情变得有些奇怪了。
这算是间接接吻吗?他听到黎风然这么问。
贺裕偏头:你很想接吻吗?
黎风然舌尖探出唇齿,舔舐而过,他把手肘搭在桌上,托腮偏头看着贺裕,贺裕,你觉得接吻,会很舒服吗?
这个问题,贺裕从前也想过。
不知道。他说,好奇的话,可以试试。
试试怎么试啊?黎风然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明知故问,亦或者说,在等贺裕的回答。
你说呢?贺裕抬眸,充斥着攻击性的眸子此刻是另一番神色。
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烧灼得人发烫。
黎风然眸子躲闪了几下,那试试。
在唇贴上的瞬间,两人都屏住了呼吸,柔软又陌生的湿润触感,谁也没有先动,耳边砰砰砰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也许那只是他们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