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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银员扫好了他们选的商品,见他抬手,问:“还有加的吗?”
    “没有。”路执说。
    方砚唯收回了手。
    不是追他吗?
    连盒糖都不让买?
    路执家的司机今天请了假,过来送他们回去的是顾甜。
    顾甜刚去完一场音乐节的演出,腰带上还挂着鼓棒。
    “弟弟。”顾甜招呼了声,“怎么不高兴?”
    “没让买避孕套,生气了。”路执说。
    方砚唯:“?”
    刚刚那个是……?
    不是吃的啊。
    他的脸颊发热,按开了车窗,吹台风降温。
    路执原本整齐的校服领口被风吹得凌乱,黑色碎发被风吹得微动。
    顾甜笑了声,踩了脚油门,车冲了出去。
    -
    第二天早晨。
    方砚唯半闭着眼睛被路执按到了电脑前。
    “不是放假了吗?”他睁开眼睛,跟屏幕上陈老师那张脸对视上了。
    “活的?”他问。
    “不然呢?”屏幕里的人说话了。
    “……现在是在做什么?”方砚唯搞不明白,“老班生活所迫开直播卖艺了?”
    陈老师:“我听得见!”
    “补课改网课了。”路执说,“昨晚21点,班群里,我发的通知。”
    方砚唯:“?”
    那个时间,他好像跟何岁岁正在峡谷里厮杀,压根没看到班群里的消息。
    “好。”陈老师说,“既然全员到齐了,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陈老师:“何岁岁把你镜头前的证件照撕下去,自欺欺人很有意思?我要打你家长的电话了。”
    方砚唯困着,但智商是在线的。
    “你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上?”他问。
    “电脑坏了。”
    “怎么可能,我昨晚才用的。”方砚唯不信,“当时还好好的。”
    “台风暴雨,半夜窗台进水,泡坏的。”路执开了麦,语气无助,“要不,我出去找家网吧上课吧。”
    “那怎么行!”陈老师发话了,“现在户外那么大的风,就不要出门乱跑了,而且路执,网吧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
    陈老师:“方砚唯,你跟路执既是同桌,又是室友,你借他一下电脑怎么了?”
    方砚唯:“……”
    妈的。
    他好想扯着路执的脸皮,告诉所有人,这朵大白莲花,切开是黑心的。
    但他不敢。
    网课不比校园课堂,是很容易走神的。
    方砚唯头一回觉得,自己摆在桌上的杂物,都那么有趣。
    在他第三次把手伸向桌上的草稿纸时,陈老师点了他的名字。
    “方砚唯。”陈老师开了他们这边的麦,“单项选择,第5题,选什么。”
    方砚唯面前摆着张空白的试卷。
    他还没开始写。
    他用胳膊肘撞了撞路执。
    “方砚唯,你要自己独立思考。”路执说,“不能总依赖我,这样不好,你永远都学不会。”
    “对,你同桌说得很有道理。”陈老师说。
    方砚唯读了遍题干:“选……”
    路执放在书桌下的手指动了,隔着单薄的衣料,贴在了他的侧腰上,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抵着他的腰,画了个半圆。
    路神的良心还是在的。
    半圆?
    “选c,老师。”方砚唯说。
    “不错,理由呢?”陈老师继续问。
    方砚唯:“理由……”
    抵着他侧腰的手指又动了,隔着衣料刮蹭了两下,接连的痒意传来,戳得他想躲。
    “我瞎猜的。”他捂着自己的腰。
    “我就知道,那我来讲吧。”陈老师继续讲课。
    “写的什么?”方砚唯小声问。
    “过去将来时。”
    “那我感受到个鬼啊。”他气不过。
    倒是腰间那块,被路执戳得发软,倦懒的感觉,让他连坐着都提不起力气。
    还是别瞎碰了,他心想。
    -
    网课的排课不算密,下午就放了他们休息。
    第二次直面台风天气,方砚唯没了先前的畏惧,他搬了张椅子坐在露台边,看外面街道上被风吹得滚来滚去的椰子。
    路执停在他身后观察了几秒,没能理解这种外地人的好奇。
    “下周生日?”路执问。
    方砚唯自己都快忘了。
    自从方嘉弥和他爸离婚以后,生日似乎就失去了意义。
    只是会大那么一岁,没有什么会与往日不同。
    “下周三。”他说。
    9月1号,一个令人极度不爽的日子。
    “你的暑假作业还剩多少?”路执问。
    方砚唯回了房间,打开柜子,抱出了一座作业山。
    路执沉默了几秒,问:“你前面都没写吗?”
    方砚唯很委屈:“我在写你给我的试卷盲盒。”
    “……”路执彻底沉默了。
    “执哥,你说人为什么要学习啊?”方砚唯仰头。
    “为了看看天地。”路执说。
    方砚唯没懂,学渣转头:“椰子撞院门了执哥,好球!”
    路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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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风天过去,八月底,鹭屿中学迎来了今年的新生,沉寂了小半个月的校园论坛再度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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