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允纵后怕的事情,是可以由苏厌希主观控制的,但苏厌希后怕的事情,却完全是客观因素影响的。
如果初见那天,老师拖堂了,导致他没能去教学楼下等候怎么办?如果在球场学长的劝说下,他意志动摇了,没等到办公室亮灯就离开了怎么办?
如果他和尚未表明身份的婆婆谈话时,没表现好,导致婆婆不满意,又怎么办?
太多太多一念之差就会改变的东西了,这是导致苏厌希害怕和焦虑的根源。
别允纵听完思索了一会儿,搂着老婆在两人共睡的大床上坐下。
“老婆,我觉得你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就像我说的,一、没有那么多如果;二、就算有如果,那也不能改变些什么。
“因为你想啊,你为什么要到办公室找老师,而妈妈又为什么要约戚向安吃饭?”
苏厌希顺势靠到冤家老公宽敞温暖的怀抱里,大脑飞转:“因为……”
在思考出答案的瞬间,苏厌希如梦初醒。
对啊,没有如果。就算有如果,那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是为了处分的事才去办公室找老师的,进而跟冤家丈夫邂逅、开始这段孽缘。但若没有处分的事情,他不去办公室找老师,他也同样会跟冤家丈夫认识!
“没有处分,妈妈根本连想都不会想到戚向安。妈妈一开始相中、想介绍给你认识的人,本来就是我!”苏厌希豁然开朗,闷堵的胸口忽然通畅,感觉到无比神清气爽。
他抱住身边逻辑清晰的乖巧大狗,啵啵啵地一顿连亲。由于心情太好,亲完脸他还觉得不过瘾,急忙回到别允纵唇上,补了个甜滋滋的深吻。
别允纵难得被冷淡克制的老婆主动对待一回,颧骨升天得根本下不来,喜滋滋地还敢觍着脸要。
“呜老婆,再来一个嘴巴的,好事要成双!”
苏厌希大方地又补了一个,亲出用力的“啵”声。
亲完他揉着臭狗的脸,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端庄自信:“我差点被戚向安误导了!他说要从我这儿夺回‘本属于他的东西’,但明明我的东西都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
“就是啊。”别允许鼻孔哼哼,语气不爽,“倒是他,他从你这儿夺去的东西才真不少。你的全优学生,不就是因为处分记录没法拿,所以才顺延给了他?
“老婆,这会儿正好一口气都给他夺回来。”
苏厌希的处分在大一第一学期结束之前,就已经被学校撤销了。只是撤销归撤销,包养事件在校内引发的舆论实在太大;部分同学认为,苏厌希给出的证据,不足以证明他完全没有想走捷径的倾向——都十八岁的成年人了,真就那么傻,说去KTV就去了吗?
所以即便消除了处分,苏厌希的学生生涯上也多了一份黑历史。至于象征着每一届学生形象的“全优学生”,苏厌希就更没法参与评选。
反正,大学在校三年期间,苏厌希已经通过优异的成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无所谓再全优不全优。他当时安慰着自己: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不要再急于求成、轻易下判断了。
如今再看,苏厌希发觉一切都还为时不晚。
“老公说得对,是时候夺回我的东西了。”
苏厌希认为,他去程时和别允纵在车上的猜测,应当是八九不离十。现在就等大哥将详细资料整理出,给他一份确切可用的证据文档。
一旦这份文档到手,他就要有条不紊地,开启自己的复仇计划。
“电梯口偶遇时,他让我感到的恶寒和害怕,我得从他的身上一一清算讨回。”
三日后,一个干爽炎热的多云天。
北城西城区内的TOPISSUES造型室内,迎来两位衣着华贵的面熟常客。
“今天过来做个什么?修手剪头发吗?”两位先生的衣着几乎如出一辙,都是长裤长袖、再加一件防风防晒的薄外套,“做面部护理不?天气一热了我就难受,感觉脸被晒得粗糙。”
厚实的穿着,不难看出两位先生都家世显赫。现正八月,白天太阳升起时还很炎热,能穿长裤长袖加外套出门的,必然是有私家车接送的少爷小姐。
“可以啊,你想做我就陪你做呗。难得出来一趟,把该做的都做了。”
另一位先生答道,拉着第一位先生在接待处的沙发上坐下。
“多做几个项目,正好拖延一下回家的时间。
“我难得放几天假,本想着好好休息吧,允纵却天天在家缠着我,快把我烦死了。”
“哟哟哟,你还烦啊?”蔡誉研啧啧啧地调侃苏厌希,“之前闹别扭时,是谁彻夜失眠,一见着我就开始哭哭啼啼倾诉的啊?”
“我哪有哭啼啼?”苏厌希不服气地拍蔡誉研腿,“我只是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前台小姐亲切地问两位常客:“蔡先生、苏先生,今天要做点什么项目呢?”
TOPISSUES是一间有十万低消规定的会员制造型室,因为仪器先进、造型师审美在线,和造型室内服务到位、项目应有尽有等原因,在豪门小圈子中非常受青睐。不少家族办小型舞会时,还会从TOPISSUES中请造型师到家中去,为参会的少爷小姐们设计造型。
部分资金充裕的明星经纪团队,也会在这里找技艺高超的化妆师,让化妆师跟随艺人到红毯上补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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