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多在屋内看了一圈,最后从床头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就写在这里吧。”
“餐巾纸?”
“对。”埃德蒙多耸耸肩,“你不觉得它很特别吗,明明很脆弱一撕就坏,却总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张国荣笑笑,没再接话。他将餐巾铺开在床边,打开笔帽写了起来。凑巧的是,就在他最后一个标点符号落下时,艾丽西亚带着妮可-基德曼冲进了房门。
“埃迪!你终于肯睁开双眼了!”
就像两只活力四射的山雀,她们扑在病床上给了埃德蒙多一个堪称窒息的拥抱。
“轻点,姑娘们!”安德森连忙出声制止,“他现在可是个易碎的花瓶。”
艾丽西亚和妮可似乎是被“花瓶”的形容取悦到,两人捂着嘴发出嬉笑声。埃德蒙多介绍她们给张国荣认识,他们几个很快打成一片,从好莱坞最新八卦聊到皮肤保养,又从当季最新皮包聊到洛杉矶新开的夜店。
安德森仿佛被遗忘。
就在经纪人忍不住想要起身离开时,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迪马特,他的到来让原本欢乐的病房逐渐安静了下来。埃德蒙多眨眨眼,上下审视这个自己被囚|禁前最后见到的男人,他瘦了不少,头发也长了,满眼都是对埃德蒙多的内疚。
迪马特没说话,眼神在屋内的其他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后回到埃德蒙多身上。埃德蒙多理解了他的意思,勾勾嘴角对几人说道:“我想我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不会太久,15分钟我想足够了,对吗?”
安德森不满地哼了一声,但没说什么,起身离开了房间。有了他的表率,剩下几人也相继离开。很快,房间里只有埃德蒙多和迪马特两人了。
“过来坐。”埃德蒙多拍拍身边的空位说,“我只是昏迷了两年,又没有失忆,我还记得之前我们的相处模式——随便说点什么,讽刺我,别装哑巴。”
迪马特依然沉默。
“现在这里没别人,难道你过来只是想瞪大眼睛看着我吗?而且——别告诉我你把这种状态保持了两年,迪马特先生,那可不像你。”埃德蒙多继续说,“Come on,我开始无聊了。”
迪马特终于动了,他坐在了埃德蒙多身旁,然后握住了他的手。“我很抱歉,”迪马特语气沉痛地低声说,“都是我的错,你不该经历这些。”
他的错?
埃德蒙多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我没能控制住自己,如果那天没有我给你的标记,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迪马特低头说道,“我从来没想过那信息素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但——”
埃德蒙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迪马特口中被影响的人是爱德华-弗朗。
这太荒谬了,弗朗会那么做是因为他原本内心就藏着黑暗,这才被路西蛊惑和利用,跟迪马特这个第3世界来的Alpha和他的信息素没有半美元关系。
埃德蒙多:“迪马特,我觉得——”
可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圈又咽了回去,埃德蒙多最终没有告诉迪马特真相,首先解释上帝,天使,还有恶魔那档子事可能会很费力,其次,他还挺乐意看迪马特内疚的样子。
想想看,他们刚认识那会儿迪马特-摩尔完全是一副冷冰冰‘请勿靠近’的桀骜模样,多跟他说两句都要收到嘲讽。
但现在呢?
埃德蒙多看过去,迪马特早已没了那副冰冷,现在的他听话得像只小狗,只要埃德蒙多稍微一抬手,他就会把头凑过去祈求他的抚摸。
唯一没有发生变化的,是他的身材,可能是Alpha体质的特殊性,他的胸肌依旧能吸引埃德蒙多的目光。
最终还是他赢了,埃德蒙多想。
是迪马特亲手把自己的链子交给了埃德蒙多,他早说过要让他跪着求他,埃德蒙多毫不费力就驯服了他。
所以,面对迪马特询问的眼神,白发导演笑笑,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我没事,都过去了,我原谅你。”他轻声回答,并同时垂下眼睑以掩盖里面的得意。
再他玩腻他之前,他都是他的。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想起了直升机的噪音,那噪音越来越近,很快,在噪音中又响起了另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人在拿着扩音器大喊。
埃德蒙多好奇地到窗边查看,迪马特没能制止他,只好跟在旁边随时接住他。埃德蒙多打开了窗户,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闯进他的耳朵,但他的眼睛只捕捉到那架直升机的尾部。
等等,那是——
似乎是注意到埃德蒙多的窗户被打开,那架原本朝医院楼顶开的直升机突然改变了方向并从空中降下来。埃德蒙多抬头,就看见那直升机两侧的门开启,从里面挂出一幅绳梯,几秒钟后,上面爬下来一个男人。
那人戴了顶滑稽的帽子和防风镜,看不清脸,腰间带着扩音器,显然刚刚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机舱里有几个人拼命朝他们这边打手势,机身开始晃动,而那挂在绳梯底端的人也随着摇晃起来,埃德蒙多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要进来,”迪马特结束说,他带埃德蒙多后退,“这家伙疯了,注意别被他带倒。”
随着迪马特最后的音节落下,绳梯的摇晃程度到达了顶峰,男人借着惯性想窗户荡了过来,也就是那一瞬间,埃德蒙多透过他的防风镜和那双清亮的蓝色眼睛对上,他下意识挣脱迪马特的阻拦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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