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埃德蒙多冲着身后的好友摆摆手,“先去选演员然后宣传和首映,就按你说的做的,我认为这安排棒极了。”
希望接触一下新人能让他从倦怠期恢复。
与此同时在《篮球日记》的片场,莱昂纳多趁着休息的功夫找到了一位牙买加裔的工作人员,他打算问清楚昨晚埃德蒙多迎着风唱的那两句歌词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压在他心里就像是有毛茸茸的幼犬打滚吵着他必须这么做一样。
“虽然我不太懂葡萄牙语,但——值得一试。”那小哥抓抓头发将棒球帽戴好,然后让莱昂纳多复述了几遍,“你说的不太清楚,但听上去像是Dime si tú quieres andar conmigo,是这样吗?”
“对对,很接近!”莱昂纳多连忙点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告诉我,你想跟我走。”吗牙买加小哥翻译道,说着他破有深意的看了莱昂纳多一眼,“听上去像是首缠绵的情歌哦。”
莱昂纳多没有搭腔,但根本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和内心的雀跃,他抿抿嘴强迫自己冷静,接着问:“那另一句呢?”
“那句很好听懂,是:我想和你做任何事,所有事的意思。”棕皮肤的小哥勾上莱昂纳多的脖子对他调侃道:“我得告诉你,兄弟,不管是谁对你唱这两句歌,我保证她一定对你有意思。”
莱昂纳多拍拍他的胳膊,矜持地回答:“但愿如此。”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世界已经被炸成了烟花,他和那幼犬一同在草地上奔跑,迎着太阳。很快,他又回忆起昨晚的经历,在去电影院的路上白发导演迎风张开手臂,然后回头看他,带上那两句歌词再看,他的眼睛里全都是对自己的在意。
哈!埃德蒙多真的好喜欢我,莱昂纳多想。
他认为自己快要成功了,埃德蒙多很快就要成为他一个人的男朋友,他会拉着他的手在那些讨厌的家伙们面前走过,像个十足的胜利者那样仰着头看他们咬牙切齿的表情。
如果那些人肯求他们的话,他或许会发发善心允许他们听一听埃德蒙多美妙的声音。
真好。
……
一周后,埃德蒙多按照约定和选角导演见了面,他们聊了很多关于剧本和人物的设定,《一级恐惧》中的亚伦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恶魔,但在影片放映到最后5分钟之前他们都不能让观众看出端倪,他们必须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亚伦是个真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杀人不是他的错。
所以,他们需要的是是一个长相乖巧,但又能在关键时刻凶狠起来的少年。埃德蒙多曾提议让莱昂纳多试试,但他从外型上看起来就和乖巧无关,并且莱昂纳多少年成名,实在不符合他们‘便宜’的要求。
“我觉得有几个不错,像瑞恩,马特,他们的演技都还不错,是能够支撑起瞬间情绪转变的类型。”在结束某个少年的试镜后选角导演拿着演员们的资料对埃德蒙多说道,“今天还剩下最后一个了,而且资料上显示他才刚刚毕业,我不确定我们能否找到合适的。”
埃德蒙多靠在桌面上,稍显厌倦地打了个哈欠。
“别管那么多了,我们已经看了几千个男孩的表演,不差这最后一个。”他说道,“或许他确实是个菜鸟,但无所谓,赶紧结束试镜,我们回去再从录像带里挑一挑。”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关于爱德华-诺顿的事情,这很正常,在看过了几千个乖巧的男孩在面前表演后,谁都会出现暂时的记忆断层。
“先生,他来了。”
现场的工作人员敲敲办公室的门提醒埃德蒙多和选角导演人到了,埃德蒙多撑着下巴没有聚焦地盯着桌上的白纸,于是选角导演冲门口招招手,示意让演员进来。
“让我们省掉繁琐的自我介绍直接开始表演。”
那少年走了进来,然后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很乖的将双手放在桌面上,很羞涩地抬头看向两人。选角导演眉梢一跳,他没想到这最后一个刚毕业的少年竟然意外的合适,埃德蒙多仍旧没有抬头,他兴致不高,拿起旁边的圆珠笔在纸上画圈圈消磨时间。
“上,上午好,先生们,我...我是亚伦-卢克-斯坦...呃,斯坦普勒,我来芝加哥快两年了。”少年结结巴巴地说,声音里带着某种少见的软,“我呃,我是来..我不是,不是杀死主教的凶手。”
他不是第一个让亚伦是个小结巴的演员,但却是唯首个将结巴表演的如此自然的,加上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选角导演的心情激动起来,他几乎要拍板决定就用眼前的少年,但很快他冷静下来,因为他们还不清楚他对情绪的突然变化把握的怎么样。
埃德蒙多却没注意到这些,他只觉得这少年的声音很轻,很催眠。或许是有录像机记录的缘故,他们可以把所有人的表现翻来覆去的研究最后选出一位演员,所以他表现的并不上心。
都是倦怠期的错,绝不是他不够专业。
但突然,就像是夜晚遭遇雷电和龙卷风的肯塔基州那样,埃德蒙多被人抓着领子向后压在椅背上,紧接着他被掐住了下颌强迫抬头。
棕发少年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桌子,他的结巴消失了,整个人的气场也从羞涩的少年变成了街头的混混,文件散落一地,埃德蒙多和他对视,天空与海洋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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