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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页
    知道他说的是谁,阴樽沉默。
    当时不明心意,他只带了十万鬼兵去求亲,因为害怕那人拒绝,太没脸面,那时那人就在天宫,不可能得不到消息,他却不肯出来看上一眼,未免太过薄情,而后来天帝倚仗神器在手,一击必杀,他却冒大不韪在众目睽睽之下重创天帝。
    数千年的守候苦等,这间连通三界的客栈,不过是想在天帝虎视眈眈之下予以冥界庇护,这份心意,这般情意,如果是为他,当初又为什么不肯跟他走?
    越想越是不平,他又消失在一楼大堂。
    几个小时后,老板终于从书库里出来,低头便见门外蜷着一只缩小版的黑麒麟,见他海蓝色的眼睛闪着亮光,狐疑道:“又怎么了?”
    阴樽起身去蹭他的腿:“我驮你去天宫如何?”
    老板垂眸:“做什么?”
    “报仇。”
    “数千年前的恩怨,还记着?”
    阴樽昂了昂他漆黑的脑袋,“那当然,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仇必报!”
    茶金色的瞳孔闪了闪,淡漠的视线在他身上打量,半晌后直接转身:“你是风流浪子。”
    阴樽一惊,迅速化作人形追了上去,“冤枉啊白泽大人,我虽风流却绝非浪子,我待你之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本座为你守身如玉数千年,你竟这般疑我,真是让人痛心疾首,痛心入骨泪干肠断……”
    “你待如何?”前面的人忍无可忍,顿住脚步转身。
    阴樽新学来的词还没吐完,撞上那双茶金色的眼睛,该问的话始终没能问出口,只能扯了他入怀,指尖抬高他下颌,见他不推拒,便俯身吻了上去。
    海蓝的瞳眸不甘心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眸子,眼见着那双眼里同样染上了情。欲,才安心闭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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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番外三
    从苏醒至今快足三月, 因神识不稳, 冥帝被限制出入,整日待在破香笺里,闲得发慌,某人的书库已被他翻了个遍。
    神妖两界千万年亘古不变,唯有人界发展迅速,如今已是一副全新的面貌, 他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童一般,对人界十分向往。
    “咱们再去人界走一遭如何?”
    老板面色不动:“不行。”
    “真是无情。”
    “……”
    他说的埋怨, 脸上却没半点不快,双手吊在那人脖子上, 像是要把沉睡期间空缺的触碰都补回来一样, 片刻不肯离身。
    以前是想碰不敢碰, 碰了便会挨打,又或是根本碰不到, 沉睡后醒来,这人一改往日清冷,不闪不避,想怎么碰便怎么碰, 赖在他身上也不见蹙了眉头。
    阴樽便也时时腻在他身边了, 只是数千年的疑问却是始终问不出口。
    又是数日,破香笺内残存的阴气散的差不多了, 打发去了人界的员工又回来了, 人界的小子, 听说以前是个眼盲的,现在倒也活得有模有样,一个人在客栈里忙活,肩上蹲着一只雪色的猫,蓝色的瞳,不同于他如海的透亮,却也如宝石般晶莹。
    只是那只猫,似乎不怎么待见他。
    “我怎么觉得他在嫌弃我?”
    阴樽端了杯酒,坐在大理石台前,看着林纾尽职的清理着没有灰尘的桌面,他肩上的猫便朝着前台的方向,眼中透着警示。
    云折不擅长应付他,阎漪又被叫回了地府,只能硬着头皮道:“他不喜欢被人盯着。”
    “我没盯他。”
    可你盯了人家的老婆。
    萧暝生在妖界,不认识冥府的主,许是当成了哪里来的登徒子,碍着地方不对不与人冲突罢了。
    大概是明白了什么,阴樽又将视线转回来,看向云折道:“你是哪家的?”
    云折眉心抽搐。
    这话就像是长辈遇到小辈,和蔼地问:你是哪家的孩子?
    斟酌了片刻,他道:“以前在妖界。”
    “以后就在冥界了。”
    云折:“……”
    他想他得赶紧去天界把挂职给辞了,他总觉得以这位和天界的恩怨,有一天会拉着他到天帝面前炫耀:看吧,你天界的人都弃暗投明了,可见你做神有多失败。
    下意识看了眼楼道的方向,玉阶上不见人影,那人一时半刻还不会下来。
    “现代的人类挺有意思。”
    “是。”
    云折一面应付着,随后悄悄将他身前的酒调换。
    上等的“离人醉”,天界最烈的酒,养神不伤身,老板出现在楼道口时,这人已经趴在大理石台上睡地昏天暗地。
    “怎么了?”他淡然询问。
    云折道:“灌了两杯离人醉。”
    修长的手搭上他宽厚的肩,那人似有所感,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将肩上的手扒拉着抱进怀里,枕着睡了。
    老板问:“天界有什么动静?”
    云折摇头:“没有任何动静。”
    茶金色的瞳眸微闪,不明意味地点了点头,低身将趴在柜台上的人扶起,消失在了客栈里。
    现代化的房间,大理石的地板平整光洁,足有三米宽的板式床,真丝制绒被,床头柜边紧邻一方小小的书架,连通着客栈的书库,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踩上去没有任何声响。
    苏清酒掀了被子将人平放在床上,手臂还被人抱在怀里,他试着抽回,却被那人握得更紧,抬眼看,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睁了眼,海蓝色的双眸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因为酒醉,水气氤氲。
    两相对望,阴樽忽然咧嘴一笑:“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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