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又是发烧又是呕吐的,把别墅里的人们都吓得不轻,赶紧大半夜地开车把他送到了医院急诊。
因为太难受意识不清,安久对晚上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觉得自己吐到最后已经看到了走马灯。
“年轻人体质太差了。”医生拿着病历站在床边摇头,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安久,“平时就要注意休息饮食,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数。”
安久有气无力地任医生数落,是他飘了,穿书后单柏宁把他照顾得太好,半年都没生什么大病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我错了,真的。”他乖乖认错,因为烧还没退,反应力还没回来,说话速度也有些慢。
于是医生又嘱咐旁边守着的家属:“注意时间让他按时吃药,点滴打完了让护士换,他身体太差,这种天气和换季温差大的时候都要注意。”
因为其他人都帮不上什么忙还占病房恐惧,同样是医生的洛梅便把他们都赶了出去,此时正认真地听着医嘱。
“这个点小谷他们应该醒了吧,你要不先回去?”安久用他勉强还能动的脑子和对方交涉,委婉地表达自己想一个人待着。
洛梅也没客气:“放心,你这样的我还真没本事照顾好。”
她是真的觉得安久像个花瓶,这话不是在骂安久没用,而是那副漂亮又脆弱的样子,简直和花瓶没两样。
“他们昨天半夜听到声音就醒了,张姨他们哄不住,让司机送他们过来了,现在都在外面。”洛梅叹了口气,她对安久谈不上什么恶感,只是对宋松那边膈应而已,“我不知道宋松安排你和柏宁联姻是为什么,也没我老公他们那么盲信柏宁,但是小谷他们那么喜欢你,柏宁他也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
安久知道洛梅对他一直怀有戒心,只是他从没在意过,所以她这一通坦白安久其实没什么感触,非要说的话,他有点困了。
洛梅也不是看不懂脸色的人,于是长话短说:“昨天你问他们的事,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柏宁出了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帮你。”
她没那么伟大,只想护着自己的家人,孩子气的丈夫,三天两头离家出走的女儿,还有年幼的儿子,他们是她的命。
安久在病床上晕乎乎的,但还能保持理智地思考,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表示答应了对方,洛梅便松了口气离开了病房,没再继续打扰他休息。
虽然病得不轻,但是安久还是努力思考。
单柏宁说过,洛梅父亲也是单氏的股东,所以她知道一些内幕消息也不稀奇。
而且他之前也试探过很多次,虽然单柏宁一直试图打太极,安久还是能察觉到,其实单家主也不能对集团的事打包票。
单氏的规模太大了,就算单家主已经掌握了话语权,是集团说一不二的主事人,但是阴沟里的虫鼠是很难彻底□□的,宋松只能算是其中摆到明面上来的一个而已。
单柏宁不可能纵容他们损人利己败坏集团的名誉利益,那么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位年轻的家主。
暗中想要千方百计把集团恢复到当初乌烟瘴气鱼龙混杂状态的人不少,前不久清理掉的那个老滑头就是最好的例子。
家主大人对安久打包票的只有一件事,无论结果如何,最终他一定会完成和安久的约定,安久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开始另一段属于自己的人生。
安久撇撇嘴,烦死了,要不是因为这人现在还在国外的话,他绝对要吵得单柏宁不得安宁,还要再把这人的书房拆了。
“傻子。”
因为身体不舒服,在加上洛梅的话害得他心烦意乱,安久的心情达到了他穿书以来的最低谷。
要是安大少是颗爆竹的话,现在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直接炸了。
安清就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医院。
说来也巧,要不是他为了卖惨大半夜上门的话,根本不会撞上送安久来医院的车,庄园的门卫也不可能放他这个陌生人进去。
但他偏就撞上了,一路尾随到了医院后,等到现在觉得是时候了,调整了一下表情就朝着在走廊里站成一排、看上去就很好骗的几个小孩子走了过去。
“你们好,请问安久是住在这间病房吗?”安清露出了自己招牌的亲和笑容,自觉应该很容易博得小孩子的信任。
但是四个孩子齐齐皱眉,往后退了一步。
咦——
“你是谁?”单谷雨上下打量他,小孩子是很敏感的,这个人笑得又假又刻意,长得也没有安久舅舅一根小手指好看,他想干什么?
“我是他弟弟,是来找他道歉的 。”安清发现了,这间病房四周并没有大人守着,要忽悠这几个小孩子让他进去还不简单?
“我的父母对他做了很糟糕的事,我觉得很对不起他,真的,你们可以让我见他吗,我只想见他一面,说句对不起就好。”
小朋友们对视一眼,虽然这个人看上去很假,但是他说要道歉欸。
安久舅舅被他们欺负了,所以这些人应该道歉,然后他们要让安久舅舅不说原谅这个人!
于是几个教养太好以至于根本猜不出安清卑劣想法的小朋友将安清放了进去,但是他们也跟着安清进了病房,像是小护卫似的围在安久病床边,看着安清的眼神中都是敌意。
--